云沁雪言语间的讽刺聂长老如何听不出来，诚如云中天所说，他在盗取白虎学院的一系列机密称为圣宗长老之前，只是一个负责端茶倒水扫洒卫的小厮而已，云中天可是他实打实的主子，如今在云中天面前，他既因为之前的卑躬屈膝而赶到不甘，又因为自己的背叛而赶到羞愧尴尬。

被云沁雪一通讽刺，聂长老已然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季安然冷声道：“据我所知，三年前你也不过资质平平的一级魔法师而已，如今却是魔王级别，这段时间圣宗想法设法夺取优质修炼者的丹田和血液去强行提升实力，想必你就是那些年轻修炼者的获利者之一吧？”

一个人的实力提升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即便有着夜冥和鬼魅这样的绝世高手指导，像他这样资质的人也不可能如此快速的提升实力到如此地步，是以，只有那一种可能。

“你们，你们究竟是什么人？”聂长老听到季安然的话，真的吓到了，猎杀那么多修炼者，这件事情若是传出去了对圣宗的影响有多大，圣宗的每一个人都清楚，而且这件事在圣宗中并不是谁都知道的，正是因为这样，聂长老在听到季安然的话后，才真正感觉到了害怕。

季安然冷道：“以你的身份，我们是什么人，还没有资格知道，不过，你最好想清楚，该怎么说，要不要说，否则，这年来，你对他做的一切，我相信他都乐于百倍千倍的奉还与你！”

聂长老脸色一白，就连旁边淡定如许的霍长老也是浑身一颤，对云中天的那些手段，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更清楚，那些手段，他连云中天的十之一二都受不了。

许久，霍长老开口道：“罢罢罢，我不甘了一辈子，也怨恨了一辈子，牵连了不该牵连的人，如今，说了也无妨，就当是给自己赎罪吧！”

聂长老闻言，一怔“霍正，你要想清楚了，你若是说了，圣宗的人不会放过你的！”

霍长老闻言却是冷笑“你以为你不说他们就会放过你了？”见聂长老面露疑色，霍长老道：“你自己也清楚，圣宗这些年干的那些勾当有多不堪，如今他们需要你找丹药，找五大学院的镇院之宝，还要你时不时的搜集年轻的修炼者，如果圣宗的危机过去了，你觉得他们还会留你性命不成？”

相对于路出家一跃成为圣宗长老的聂长老，霍长老对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清楚多了，所以他即使不喜欢云中天却还是决定将圣宗的那些勾当说出来。

“可是？？？？？？”聂长老迟疑晌“我已经背叛了老院长，如今，难道又要背叛圣宗嘛？”

“你和圣宗何谈背叛？”霍长老冷笑道：“圣宗何曾拿你当自己人来看，如若真的拿你当自己人，又如何会出现一个与你一模一样的人来盯着你的面貌为非作歹？”

“你知道假长老的事情？”云沁雪惊疑道，这个霍长老当真不简单，知道的事情竟然比聂长老还多。

霍长老也不知道是自嘲，还是感慨，冷道：“与虎谋皮，岂能不多做防备。”

感慨着将自己所知道的一系列事情说与几人听，听的季安然眉头紧锁，云沁雪和云中天时而惊讶，时而气愤，直到霍长老说完，释然的闭上眼睛，众人这才反应过来。

“畜！”林疏虞愤然吼道。

云沁雪只觉得后背直冒冷汗“圣宗妄为大陆第一名门正派，百姓们推崇他们为神，甚至让他们驾临在四国之上，如果让四国百姓知道圣宗如此道貌岸然，肆意妄为，那情形会怎么样，我几乎连想都不敢想！”

“如此说来，圣宗根本就是长谷为了累积资源在凌地大陆的分支，如此盘根错节，长谷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季安然如今已经是第三次听到长谷这个地方了，凌地大陆有圣宗，云中大陆有长殿，儿长谷却是只闻其名，不见其踪，想要对付它，着实让人无从下手。

“如果让你们依旧以现在的身份与圣宗斡旋，你们可愿意？”季安然突然对聂长老和霍长老道。

云沁雪吓了一跳“然然，他们？？？？？？？”

毕竟是做过那么多伤天害理之事的人，如今放过他们，谁能保证，他们不会再犯？甚至向圣宗告密以求自保？

“你要放了我们？”霍长老也是没想到的季安然居然会放了他们，如果之前只是跟云中天只见的私人恩怨的话，可是如今自己已然知道了他们那么多的秘密，如果自己真的向圣宗告密，就凭他们知道圣宗那么多见不得人的黑幕，圣宗势必不会放过他们的。

云沁雪的担忧和霍长老的疑惑，季安然都清楚，是以，她颔首道：“我可以放了你们，你们若是不愿意与圣宗斡旋，也大可以自行其是，只要别再那么丧心病狂，但是，我却是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对于季安然会提出条件，霍长老一点都不觉得意外，如此重要的事情，如果是他的话只怕唯一的选择就是杀人灭口，以绝后患，这个少年竟然敢留着自己，必定是有所持了。

季安然缓缓伸出一只手，白嫩的手掌心里躺着两颗朱红色的丹药，见霍长老神色疑惑，季安然道：“这是毒药，当然你也可以理解为蛊毒，吞下去，只要你没有害我之心，这毒对你点害处也没有，当然，如果你有异心，那痛苦，我保证是你想都想不到的。”

说完，看看聂长老，再看看霍长老，她挑眉道：“怎么样，敢吃嘛？”

霍长老闻言，直接拿了一粒丹药吞下“有什么不敢的？”

聂长老见状也道：“左不过一死，有什么不敢的。”说完也学着霍长老，拿起丹药爽快的服下。

“你们的事情我愿意配合，但是，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霍长老服下丹药，直直的看着云中天道。

云中天点头“你说吧。”

他有预感这个问题对霍长老来说，很重要，而自己可能是唯一一个能解答这个问题的人。

霍长老也不磨叽，得到许可，他直接道：“我是你的师兄，在你没有出现之前，我是他唯一的弟子，我们不是父子，胜似父子，可是为什么你一来就什么都变了，院长之位我从来都不想要，可是他事事偏袒与你，我喜欢的，我想要的，他通通给你了，我不明白为什么？不我甘心！”

此事的霍长老，明明年逾百，却像个被父母忽略的孩子一般，眼中有着委屈和不甘，还有那么一丝丝的希冀。

云中天闻言，长长叹了一口气道：“原来如此，我说那个因为我的出现而惊喜万分，拿我当小孩子一样讨好照顾的师兄怎的变得我都不认识了，师父的确偏袒与我，可那是因为，那时候你什么都有，家人，身份，地位，你就像一个天之骄子，命运的儿，而我一无所有。”

一切的疼爱不过是出于最初的救命之恩的感谢和对一个孤儿的怜悯罢了。

“大哥？”云沁雪听云中天那一句“一无所有”心里不由得一颤，想起自己初到凌地大陆的时候，也是孑然一身，天地之大，却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处，那种孤独和寂寥，不如死！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霍长老像是魔怔了一般，一直重复着这四个字，许久才对聂长老道：“你也是可怜人，若是不愿意，出去找个借口，便隐退了吧。”

不等聂长老回话，霍长老又道：“明日一早，假长老和月霜圣女便要来找我，我不能不在。”

季安然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便点头道：“你且闭上眼睛，神识寻找你的房间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