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量到沈时谦的脸色，十分不好，几乎可以算得上是冰山一样，毫无温度，仿佛让这整个书房的温度都降了下来一样，他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到她。”

声音不大，但是威慑力很足，对于一般人来说。

“为什么？”可惜慕子澈不是一般人。

沈时谦的脸色变了变，冷哼了一声，继续看书。

“你说啊，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那我就提，洛冰啊，洛冰啊，为什么对我这么无情无义，是不是因为某个人连累了我，洛冰啊，洛冰啊！”

慕子澈这一连串不知死活的话，彻底让沈时谦变了脸色。

“再多说一句话，我会让管家让人把你丢出去。”

慕子澈的声音戛然而止，这句话对他来说，的确有一部分的震慑作用，但是并不大，他只安静了十秒钟，便又开始念念叨叨起来。

“最近报纸上都在传你跟云若汐的事情，你就这么任由他们去了？要是他们一直这么说的话，就算是逢场作戏的假的也要变成真的了！”

沈时谦沉默了几秒钟，然后头也不抬地回答道，

“本来就是真的。”

慕子澈愣了愣，然后发出一声怪叫，“不是吧，你一定是在跟我开玩笑，你真打算跟她结婚啊？不是已经没有孩子了么？没必要了吧！”

提到孩子的时候，沈时谦眉心跳了两下，那是个从来没有存在过的孩子，他对云若汐这段时间的冷淡大多数是因为这件事，他痛恨别人欺骗他，这也是结婚这件事他一直不提的原因之一。

“我跟若汐已经订婚了，原本就应该这样。”他淡淡道。

不管云若汐是不是骗了自己，她最起码从来没想过离开自己，这么多年的陪伴，他给她一个名分，理所当然。

慕子澈从沙发上弹起来，走到沈时谦正对面，两个人之间就隔着一张书桌，慕子澈的两只胳膊撑在桌面上，双眼盯着沈时谦，“之前那段时间，你冷淡了云若汐的那段时间，是不是因为洛冰回来了？”

沈时谦微微抬起头，眉眼如常，看不出情绪，只是对上了慕子澈的目光，带着几分清冷，“不是。”

连语气沾染着清冷之气。

“不可能，总有原因。”

“因为，”沈时谦搁下笔，知道自己要是不给慕子澈一个说法，他不会相信自己，会在这个问题上面继续跟他纠缠下去，而他，现在不想纠缠了。

“因为，若汐之前假怀孕。”

对于这个理由，慕子澈愣了愣，“假怀孕？”

“嗯，现在我觉得，既然她是为了留在我身边，那么撒个谎也可以原谅，我会警告她以后不要做这种蠢事。”

对他的质疑表示再一次的肯定。

慕子澈沉默了一会儿，坐回了沙发上。

就在沈时谦以为自己的话奏效了的时候，慕子澈幽幽地说了一句话，“要是你真的爱她，别说是假怀孕，就算是她怀了别人的孩子，你也不肯放手的，说到底，还是不爱。”

沈时谦捏着书页的手猛地一滞，没有说话。

“时间不早了，我回家了，你自己好好想想。”

“你爱的人，无论做了什么超越你底线的事情，你都可以为了她刷新底线，但是你不爱的，你只会警告她让她远离底线而已。”

慕子澈丢下这句话，拧开书房的门，走了出去，留给沈时谦一个关门的声响，在空气中再三回荡。

十几秒之后书房里面归于沉寂。

沈时谦其实从回家开始，脑子里面就开始回放前一晚的事情，或许是仗着醉意，又或许是他觉得颜莫莫能转而把那些话透露给洛冰，所以他前一晚是真的掏心掏肺说了很多话。

比如，我有多恨她，就有多爱她。

又比如，要是七年前是个误会，哪怕是掀翻了整个江城，我要把她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