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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杀生者的悔悟!(2 / 2)

莫迪完全无视周遭的险恶境地,所说话语掷地有声,竟是直接要从根本上来动摇此人的杀念。

“哼,狡辩!白象山的威名响彻秦川,武力之强谁也不会否认。那一战,即便没有当场击杀我祖,也必然会给他造成难以想象的可怕伤势,这不也是间接的下杀手吗?我找白家报仇绝对不算冤枉无辜!可如果你硬要说,杀人者就必须有被杀的觉悟,那么我也不介意如数奉还!”此刻杀魁韩墨双目猩红,鼻中喷着粗气,倔强的宛如一头蛮牛。

一时之间,两人彼此对视,针锋相对!

片刻之后,莫迪不欲继续争执,只好摇了摇头说道:“等你看过碑文遗书,在下定论吧!到时候,如果你不改初衷,咱们再分生死不迟。”

“嘿!可笑,如果你们有和我韩墨分生死的资格,我又何必咄咄逼人呢?”杀魁韩墨显然是对莫迪产生了成见,不放过任何打击他的机会。

但他在说话的同时,渐渐收敛了杀意,四周如真似幻的森冷寒光顿时如同冰雪消融一般,不见了踪影,可见他总算是默认了莫迪所说。

这时,莫迪收摄心神,走进香案,俯身敲击一处地面,里面传来了“叮铃铃”的铃铛声,随后,香案下方的一块青石板发出咯咯的声响,不断的往下沉,直至露出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暗道。

莫迪看了韩墨一眼,为释其疑心,十分自觉的走在前面。两人一前一后,倚靠石壁,小心翼翼的踏着石阶往下走去,仅仅数息之后,昏暗尽散,一个宽敞明亮的地窖出现在两人面前。

原来,地窖内早有两人等候多时,正是白头翁和白氏之主白天放。

杀魁韩墨一见到白天放,双目立时射出两道凶狠的寒光,面露狰狞,说道:“恭喜你,多活了三天。现在,你的命,我收下了!”

白天放低着头一言不发,反倒是一旁的白头翁皱眉,踏步拦在他身前,提醒道:“小子,杀人不急于一时,看看这碑文再说!”

韩墨顺着白头翁的手指看向那块破损极为严重的石碑,之后双眼便再也无力移动了,其喉头的吞咽之声和双手的颤抖,把他的内心激动完全暴露了出来。

当他的手指接触到碑上的刻痕之时,所有情绪彻底喷发出来。

“这…这,真是祖父的笔迹,和手稿中的字迹一模一样,这真是他的临终之言。”

他甚至没有第一时间阅读遗书的内容,反而爱不释手的抚摸起每一道刻痕,似乎在那潦草的勾划间隐藏着世间最为珍贵的宝物。

就在这一刻,什么报仇、什么杀戮、什么怨恨、什么污点,都已经不再重要了,唯一重要的就是那段一起相处的时光,那段看似煎熬而短暂的时光!

过了许久,他才逐渐开始耐心的看起了遗书的内容,这段文字其实十分简短,仅仅占据石碑的一处角落,其字迹虽说潦草异常,但胜在文意简单,还是颇为易懂。

“追查这条线索有数年了,今日终于知道《圣元诀》的下落,等到手之后就再也不用杀戮了。我可以和韩柏、韩墨一起过安静的生活。我等不及了,今夜就动身!”韩墨看到此处眼中俨然闪烁着泪光,但他很快发现在刻字的下方还有着一段文字,而这一段分明是用血液生生写就。

虽然血迹如今早已彻底干涸,但这丝毫阻止不了在场众人想象当时的惨况!

顿时,韩墨的目光宛如刀子一般剜向周围三人,深吸数口气才压下了剧烈跳动的杀心。

用这些歪歪扭扭的血字对比上面力透石碑的刻字可以明显看出,当时的上代杀魁已经命不久矣,他是在用生命最后的余辉来记录自己想要留下的话语。

“来之前,我没想过所杀者何人!以前杀人,就像是砍木桩一样,什么感觉都没有。可唯独这一次,斩杀白象山之时,第一次觉得‘我是在杀人’,不禁一下子毛发直竖。也许这个人就是所谓的‘一代人杰’!当我把凶刀插入他的肺部时,明明胜负已分,我却觉得死气罩顶,难以活过今晚。现在,我命不久矣,这才明白过来,我只诛杀了他的肉体,而他粉碎了我的杀心。我终究输了一筹,输的无话可说!这一生,我踏上了杀道的歧路,活该如此。现在,也到了我体会死亡的时候了!”

这段遗书字里行间洋溢着一种洒脱,上代杀魁在死前终于有所觉悟,而觉悟的代价实在太大了。

韩墨此时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一般,颓然的跌坐地上,再也兴不起丝毫报仇的欲望,他猛然意识到:自己毕生奉行的杀道,居然被祖父在临死前彻底否定了,那么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呢?

一时之间,其余三人都有些目瞪口呆,没人料到前一刻还杀意高炽的他,看完遗书后就瘫软在地如同烂泥一般。

许久之后,莫迪隐约恍然,看来碑文遗书对于他的打击,真是非同一般的大啊!他突然觉得这个人还是有救的!

想到此处,莫迪走上前去,拍着韩墨的肩膀说道:“我帮你把这块石碑搬出去吧!你祖父的路应该由你继续走下去,杀道既有歧路,也就必有正道,你应该把它找出来。我想你的祖父在天之灵应该也是这样想的吧?”

韩墨慢慢的抬起头,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用锐利而古怪的目光注视着莫迪,仿佛要洞察他的心灵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