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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节(2 / 2)


  顾夕垂下眉,温润地弯起唇角,郑重点头,“好,我记得了。”

  男子清新的气息,和暖又安宁,停在赵熙唇边,温柔又恬静。赵熙卸下心中大石,心中波澜起伏。她揽住顾夕的腰,盟誓一般吻他。

  顾夕展臂回搂住她,低下头,回应……

  帐内如春,鸾凤和鸣。

  满天的铅云,被春风拂散,春日的暖阳,将积冰融化。

  情意、缘份、爱慕,两心相悦就是这么顺理成章,又可遇不可求。当他不期然走到身边时,你兴许都不知道,没察觉,可就是觉得心头舒展,身心愉快。轻轻松松的,有了很多力气,勇气也大增。

  赵熙赢回了勇气,看到了自己的本心。

  卸下重压,她倾心于这场纯粹的情事中。

  顾夕也异常投入。

  压力,只在心中,与其个人独自承受,不如彼此相顾。他既然已经认定,就不会瞻前顾后。

  她若犹豫,若是退缩,他给她勇气便好,但前提是,他要坚定,要稳得住。他知道自己年轻太轻,可能跟不紧赵熙的步伐。可她年长些,又如何,不还是有犹疑不决的时候。昨日和之前的好多日子,他都分明看到了她眼里的挣扎。

  可见,年龄,阅历,都不是最关键的问题,因为这些东西,他也可以慢慢拥有。

  只有信心,坚定地认清自己的本心,才是最重要的。

  他不再揣度先生是怎么想的,正君为什么那么做。因为他发觉,他们都没有这些东西。

  可是他有。他要陪在赵熙身边,陪在这个被伤了心的女子身边,给她温暖,给她力量,让她感受到爱和光华。

  所以,他不埋怨,也不担心。

  第31章 后宫(一)

  傍晚。

  顾夕醒来。帐内灯烛半明半暗,暖意融融。身上的鞭伤还疼, 但心里很定。

  “醒了?”在外间批公文的赵熙放下笔走进来。

  顾夕伏在床上看着她坐到身边来, 想到下午两人的放纵,脸又红了。

  “正好送进来, 你就醒了。圣手果然是圣手。快喝了吧。”

  顾夕半撑起来,就着赵熙的手把药喝了。

  “夕儿……”赵熙沉吟着开口,“我……”

  “怎么了?”顾夕伏着看不见她神色,就一点一点蹭过来, 探头看她的眼睛。

  赵熙垂目,看他眼里亮晶晶的神采,心中又柔软起来, 她揽住顾夕,让他伏在自己膝上,“好些?”

  “嗯,老爬着气闷。”顾夕侧过脸,看着她。

  赵熙掀开被子, 看他的伤处,一条条鞭痕经过一夜仍然十分触目。

  顾夕往被子里缩了缩, 不过是疼,又不是忍不下。赵熙追悔的神情, 让他心疼。

  赵熙伸手抚了抚他光洁的面颊。

  真年轻, 刚过十七, 未及弱冠呢。长在师门, 千宠万宠, 少阅了人间多少冷暖?长大些,顺风顺水地就奠定了宗山年轻一辈翘楚的地位。意气风发的少年,单人独骑闯入京城,像虎雏下山,又欢悦,又机灵,天不怕地不怕,以为只要心意坚定便无往不利。

  有时,她挺羡慕这样的顾夕。

  而她,生来便是天家贵女,看尽了利益勾连。在权利倾轧的宫中,她还未开蒙学文,便已经学着挡抵各方的冷箭,身子还没有银枪高时,便能理政事军务。二十几岁便登顶,从此,被牢牢地绑在那张金座上,肩负江山。

  他们俩,从根子上,便是不同的两类人,却意外地投契。

  赵熙理了理思路,郑重地看着顾夕的眼睛,“夕儿,经历了这么多,你我彼此也是知悉心意了。既然做了选择,有些话,就必要先与你说清。”

  顾夕半撑起身子,专注地看着她,“好,你说。”

  眼前人,美目闪着星辉,含着笑意和郑重,如此美好,无畏无虑。赵熙暂时忘了要说的话,温柔垂目吻了吻他微颤的长睫。

  两人缠绵相吻,几乎忘了呼吸。

  赵熙抬起头,用手指蘸了蘸他唇角。顾夕眸光跟了过来,亦帮她理了理鬓。

  平实而不用话语,赵熙感受到了最甜蜜的情意。

  “夕儿,情之缘起,投契投缘。”

  顾夕点点头。

  “现在,你初尝情之滋味,自然甘之如饴。可我毕竟身份所限……日久天长,倘若你发现情爱一事,全不似你想像的那般顺意,你纵使悔之当初,也没了退路。”赵熙微微停顿,“所以,必慎重思虑。”

  顾夕目光中有闪光跳跃,他专注地看着赵熙,从那双幽深的眸子里,他看到了期盼和忧虑。高高在上的天子,却那么孤寂,行事无不谨慎,连情爱,也要掺在江山社稷里,反复称量才行。她这样反复纠结,无非是不放心。她受过那样的伤,必是杯弓蛇影。他无论怎样,都无法立解去她心中疑虑和不安。

  “昔日,我在山上时,见过许多人前来学艺。”他缓缓道,过往像流水,缓缓划过记忆,“宗山是数百年的大派,内外兼修,除了武艺,还有养气修身。众多门徒中不乏出自名门。更有诸多高门,来向师尊们为掌上明珠们向师兄们提亲。”

  顾夕顿了顿,目光有些飘散。宗山一脉,源远流长,山上的事务,并不比庙堂更清静。他就是整天游玩,不理这些,但也看得到那些来来去去、各怀目的的人群。那些女子有才华横溢,有贵气雍容,有貌美如仙,有娇憨可人,初时觉得好奇,可看她们与师兄们相处日久,觉得也不过徒有外壳的光鲜而已。

  他曾问过先生。先生并没有笑他小小年纪就想女人。那个夏日的午后,两人携着一坛京城闻名的聚仙酿,在湖边谈心。先生向他描绘了那样的女子,坚韧,智慧,雍容大气。

  “先生,您说的那样女子,如此刚强,岂不强极易折?她难道不会有失意落寞的时候,不需要别人的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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