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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节(1 / 2)





  “喔?”赵熙展开。这是一幅人物工笔。一个覆面的男子的正面像。同赵熙之前得到的那幅画作比,小皇帝的明显更生动。由于只画了头像,因此细部异常清晰。

  赵熙瞅着那男子的一双眼睛出了会神,又伸出手指,轻轻摩娑那紧抿的唇。

  “怎样?”小皇帝殷殷看着赵熙,熬了一宿,才把那家伙的脸画好。虽然他整日戴着面具,但美人在骨,只看面具下的轮廓,也知必是俊美无匹的人。果然,上君一见之下,好一会儿愣神。小皇帝心里暗暗松口气,直觉得想把摄政王嫁出去而操的心,都使自己老了几岁。

  赵熙从画中抬起目光,眸子里全是星辰,“画的……真像啊。”赵熙看着面前的祁姓小皇帝,

  “像?”小皇帝愣了下,“上君见过摄政王?”

  “难说呢。”赵熙垂下目光盯着画像里的人,指尖轻轻抚过他的面具,画里人仿佛有温度,让她的指尖灼烫不已。

  “这个人,帝君同朕细讲讲。”

  “上君想知道什么?”小皇帝殷殷地问。

  “所有的,他知道的一切,朕都要知道。”赵熙将画轴轻轻卷起,眼中星光耀目,一字一顿,“讲讲,他的事,朕都要听。”

  第40章 离风口(五)

  祁峰带着百名亲卫冲出山坳,就遭遇了顾夕。经月未见, 顾夕的内功又有进境。他强悍的剑气, 捎带着观阵祁峰,甚至连袍角都扬起。

  不过两军对阵, 拼的从来不是一人之力。顾夕很快力竭。最后挥起大刀剖开马肚子的一瞬,祁峰惊得从马上站起。他几乎以后那轰然倒下的高头大马要将顾夕压在身下。

  众亲卫合力迷晕了顾夕,祁峰悬着的心才落下。他下马查看,顾夕的状态并不好, 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有数十道。全是剑伤。祁峰轻轻剥开顾夕的外衫,遍身的伤口,入剑角度, 祁峰惊诧地挑眉,竟是宗山剑术。

  他凌厉目光扫过那些颓顿在地的剑奴,“审,看是何人指使的他们。”

  众亲卫早就按捺不住。燕祁民风剽悍,对待战俘和奴隶, 都很凶残。他们一哄而上将剑奴们制住,一溜吊在树上, 挨个凌虐审问。

  祁峰又轻轻给顾夕穿上衣服,手指忽地顿住。顾夕背上有瘀青, 一条一条的, 是杖或鞭造成的。祁峰想起在京城, 自己亲手责他的那大杖子, 心里颇疼惜。穿好衣服, 揽着顾夕转过身,顾夕沉沉睡着,是迷药的作用,也是因为他奔逃了一日夜,精力用尽。睡在祁峰温暖的怀里,似曾相识,陌生却又无端熟悉。顾夕在睡梦中舒展开眉头。

  亲卫们很快审出结论,过来禀报。

  祁峰听到那个被刑伤的人,惊起。是刘有。原来刘有落在了万山手里,他果断地挥手,“带马,追下去。”

  “这些战俘怎么办?”有亲卫请求。祁峰回目瞅了瞅,剑奴们已经受刑已经支离破碎,顾夕还昏迷着,无法带走。他沉声,“不要管了,随本王追人去。”

  上了马,祁峰回头看了看顾夕,这荒山野岭,任他一个人躺在这里,他还真不放心,于是指了几个亲卫,“看着这人,等我回来。”

  “是。”那几个亲卫应。

  祁峰无暇再多停留,兜转马缰,带人从另一侧山口追下去。忙中出错,关心则乱。祁峰上的几个亲卫本是为了照应顾夕,却给顾夕招来灾难。

  顾夕于昏迷中醒来。发现自己被吊绑在一棵树上。

  身周是呼呼的山风,原来自己还在河边。风中还夹杂着浓重的血腥。顾夕转头去看,身侧一排大树上,绑着受伤未及逃走的剑奴。从顾夕的角度能够看到,他们浑身赤裸,上面遍面刑伤痕迹。血肉模糊,骨碎淋漓。

  十几个人,竟无一活命,全死了。

  顾夕紧紧皱眉。

  忽然一桶冷水兜头泼下,顾夕被冷水激得几乎再昏过去。

  “哼,终于醒了?”

  顾夕转回头,一个燕祁的骑士狠命抽了他一鞭。顾夕咬牙,微微吸气。那滋味顾夕尝过,是马鞭。撕开皮肉,疼得入骨。

  “醒了好,大爷给你松快松快?”那人满脸横肉,狠狠地几鞭,抽得顾夕身子一荡。皮肉撕裂,钻心地疼。顾夕死死咬牙,浑身轻颤。

  “王爷走时吩咐看着他,没让动刑。”另一个骑士在一边道。

  那人哼道,“王爷怎么能不让我们报仇?这小子杀了我手下多少兄弟,他下手可真是狠啊。”

  几个人想到方才埋的那些兄弟,看向顾夕的眼神都喷出火来。

  “可王爷军令森严……”

  挥鞭的那个,用鞭梢挑起顾夕的下巴,顾夕绝美的面庞,纵有一道伤口,也是美得摄人心魄的。

  “那咱们就别把伤弄在明面里。”他不怀好意地笑道。方才王爷搂着这小子,又是脱衣服又是摸身体,那定是爱上这小子皮相好喽。燕祁风俗便是共奴,王爷竟然玩过了,他们正好接着玩呀。

  其余几个人马上会意,也哈哈大笑起来,“好好好。”

  顾夕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们,直到有人来扯他的腰带。某个并不久远的记忆,一下子闯进他的脑子里,他瞬间明白了自己即将面临的遭遇。

  “慢着。”顾夕剧烈挣扎。

  “放心,我们不杀你,玩够了,带回营去,好多兄弟都等着疼爱你。”那个军士嘴上不三不四地调笑,一面逼近顾夕。

  顾夕浑身都绷紧,潜意识里只觉得小腹上的旧伤口隐隐剧痛。腰带啪的一声撕断,长裤应声滑落。顾夕下身一凉,脑中绷到极限的那根弦,也应声折断。他奋力抬腿踹开那人,腿法凌厉,竟是一息间突破了迷药的禁制。

  几个亲卫都吓了一跳,从没见过中了迷药的人还能这么利索。

  “你是咱们的俘虏,就是押回去,也是要赐给披甲人为奴的。”那人被大家搀起来,捂着肚子狠声,“这是咱燕国的规矩,王爷也拦不住。来,你们给我按住他。”

  顾夕紧咬着唇,束紧高高吊起的手也颤着握紧。眼看着几个膘形大汉缓缓靠近,他急切地搜罗丹田气,运行周天。他要完全突破迷药禁制,他要自救。顾夕本来脑中纷纷乱乱,可这一瞬间全归于清明。他凝心净气,从没这样精力高度集中在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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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山带着残余的剑奴,投西北方向而去。

  转过一个山口,头顶出现了数只鹰隼,低空盘旋,不断鸣叫。

  “小心戒备,有人追踪。”万山话音未落,山口里就响起震天马蹄声。

  万山暗叫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