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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失去的(1 / 2)





  评议长李成贤在大区联合会逗留了好几个小时,还接受了联合会常务特使霍顿的招待,用过晚餐才回到第七使领区。

  不久之后,特勤司司长聂征被叫到了评议长设在接待中心的临时办公室。

  评议长向聂司长转达了后者最关心的问题,即那个恶意绑架顾副官和叶干员的神秘机构到底什么来头。

  大区联合会的解释是:

  那是个联合会下设的独立科研机构,主要工作为研究辐射污染与超凡变异之间的关系。

  由于研究进度缓慢,该机构已被大区联合会纳入裁撤计划。

  机构负责人不能接受被裁撤的命运,遂采取过激手段,妄图通过绑架超凡者之类的方法来获得研究进展。

  事情败露之后,该机构负责人已通过自戕来逃避惩罚,但大区联合会依然会追查相关涉案人员。

  对于事件过程中被波及的第七区特勤司干员,大区联合会表达了慰问,并决定通过第七区政府给予补偿。

  为维持十二大区精诚联合的大好态势,大区联合会要求第七区政府从大局出发,结束与此事相关的调查。

  一个小时后,聂征面无表情地走出李成贤的办公室,也不知那些来自大区联合会的解释和要求被他听进去了多少,又相信了几分。

  不过从监控画面来看,他的表现尚属正常,情绪不外露原本就是这位的个性标签。

  办公厅常务干事严盛向李成贤报告监控结果的时候,心有惴惴地问:“廖总长,您觉得聂征是不是——”

  “是不是都不重要。”李成贤笑得意味深长:“过两天你的合同就结束了,这边闹成什么样都不用担心。”

  严盛尴尬地赔笑道:“那倒也是。”

  走出评议长办公室,严盛摸摸自己额头,发现上面已经有了一层薄汗。

  他担心自己为生命探索公司当线人的事情被那位总长发现了,不过只要不是被聂征发现就好。

  听说碎金城执法局那帮人抵达生命探索公司的时候,里面已经没有一个活口。

  小一百号人啊,那杀神居然眼都不眨全灭了,想想就令人不寒而栗。

  聂征回到特勤司特派处专属楼的时候,时间是晚上九点。

  生活习惯超级健康的叶干员已经入睡,司长副官跟头天晚上一样还待在起居室。

  只是今天顾副官没睡着,而是捧着个瓶子缩在沙发上,待聂司长走近,看清那是个没有标识的玻璃酒瓶。

  “司长,你、你回来了啊。”年轻人面颊绯红,一开口都是酒气。

  聂征坐到旁边,伸手抽走那个瓶子放在鼻尖嗅了嗅,味道挺冲,应该是高度白酒,“你从哪儿弄来的这玩意儿?”

  顾副官傻乎乎摇头,“不知道。”

  “为什么喝酒?”聂征用手指贴贴顾非凡的面颊,发现热度很高。

  他这个小副官平常相当自律,一般不喝酒,就算喝了也不会过量,今晚这情况是头一遭。

  “我心里不舒服。”顾副官伸手点着自己胸口,委委屈屈嘟囔着:“好生气,好难受……”

  动用情绪感知,聂征发现顾非凡此刻的反馈很奇怪,以往他总能轻易区分这人的两个人格,现在却有些不确定。

  说这会儿的芯子是主人格,反馈里却又带着以往不曾有过的撒娇意味;说这会儿的芯子是副人格,反馈里的沉重与悲伤却又是那个傻小子所不具备的。

  是混淆在一起了吗?

  手掌捧住这人的脸,正打算托起来细细打量,就听到“咣当”一声,有什么东西掉到了地板上。

  聂征低头,见地板上多了个金属相框,弯腰捡起,发现上面的人是麦薇安。

  “哦。”顾非凡歪着脑袋说:“我一直在想麦克雷。”

  聂征:“嗯?”

  “我在想,如果他知道他的女儿遭受了什么,一定会非常、非常、非常难过。”年轻人凑头过来,将下巴搁在他们司长的肩膀上,喃喃道:“所以我觉得他有权利知道真相。”

  把那相框放在旁边茶几上,聂征反手抱住身边这个歪歪倒倒的醉汉,安慰道:“他会知道的,等到碎金行动开始的那一天,所有人都会知道。”

  顾非凡没有抗拒,任凭聂征把自己搂在怀里,只是口中还在絮絮叨叨说个不停。

  “你知道吗,看到叶起的相框时,我差点气疯了。”

  “我知道。”

  “我那么用心,那么宝贝,一点点带大的孩子……却被他们当做物品一样对待……我一想起来就后怕,就愤怒,就想杀人……”

  “我也是。”

  聂征低头,在顾非凡的额角印下一个吻。

  年轻人扭了扭脑袋,发丝磨蹭在聂司长的肩颈处,带来细密而绵长的酥麻,一点一点直达后者心脏。

  怀着相同的心情,两个人静静偎依了好久。

  有限的空间里,彼此呼吸相闻。

  没一会儿,聂征发现他的副官睡着了。

  抱起人送回床上的过程中,聂司长突然改变了原本想法,没有进入那间清冷的单人间,而是去了自己的大卧室。

  照旧是用控物技能提前掀被子,接着将人塞进被窝里 。

  这次过程非常顺利,醉酒的人睡得极沉,没有一句梦话和呓语。

  柔和的灯光下,年轻人的睡颜看起来异常柔软和乖巧,淡粉色的唇形尤其漂亮。

  聂征俯身,先是在那上面轻轻啄了一下,然后整个覆上去,非常小心和温柔,像是亲吻沾着露珠的花瓣。

  与动作相反的,是忐忑而惶恐的心跳。

  他这一生虽然不长,却是披荆斩棘、经风历雨,由于每每总能赢到最后,所以从未真正害怕或者畏惧过什么。

  但现在他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