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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1 / 2)





  珊瑚一大早不知去了哪里,玉簪守在屋外,苏皎月便唤了她进来。

  她低垂着头,福了福身:“娘娘有何吩咐?”

  苏皎月定定看着她,她穿着靛青色襦裙,神色淡淡的,记起第一次见着她的时候,她同珊瑚站在一起,因着珊瑚太闹腾,就显得她格外安静。

  后来在邵惠然那里,她听了她吩咐,教训两个下人,也是态度分明。此后在东宫一直中规中矩,恪守本分。

  只除了一事。

  她慢慢走到桌前坐下,喝了口茶,轻声说:“我近来身子有些不好,上次王太医那药,似乎不怎么有效了。”

  玉簪抬起头来,道:“娘娘可是还要奴婢再去拿?可王太医上次说那已是最后一包了。”

  “玉簪。”苏皎月放下茶杯,轻叹,“本宫这身子怕是好不了,你可记得帮我拿过几次药了?”

  玉簪福了福身:“拿了有五六次了……可娘娘放宽心,现在有殿下给您每日熬着药,这身子定会越来越好的。”

  话说起来,宋景年昨夜后虽未再见着人影,但药还是一早煎好了,晨起瑞香就伺候她尽数喝下。

  苏皎月轻咳了一声,端起茶水喝了一口,似乎被呛住,连连咳了好几声,玉簪忙走上前来,她也趁势取出袖口里的手帕轻轻遮掩。

  是上次被汤药浸湿了的手帕,“伯言”二字还皎如星日,就露在她右手小指下,露的既明明白白,又状似无意。玉簪一走上前低头便看见了。

  苏皎月转过头,果然看见她神色变了变。

  但她很快又收敛了,伸手在她背上轻抚:“娘娘没事吧?”

  她咳了几声,将手放在桌上,手帕被她压着,等她理过气了,玉簪就又给她倒茶。

  她突然抬起右手摆了摆:“不必了。”

  玉簪便顿住不动了,外头格扇门被打开,她收了手帕于袖中,是瑞香回来了,手里拿着食盒。

  “娘娘趁热吃吧,冷了便不那么松软了。”她将食盒轻轻放在桌上,想了想,又说,“但也别吃多了,还没用早膳呢!”

  瑞香替她将食盒打开,摆放的整整齐齐,色泽洁白,刚做好的糕点有股热腾腾的香气,一个劲往人鼻尖钻。清晨吃热气腾腾的东西,总让人食欲大开。

  她从内膳房提着过来,为了让太子妃吃着口感更好,一路上没敢犹豫,急急忙忙小跑了回来。

  苏皎月夹起一块,轻咬了一口,确实还挺有温度,松软可口,桂香浓郁,唇齿留香。

  但她却放下糕点,沉着脸说:“今日这点心,味道怎的这般怪,不甜,有些涩,泛着苦味。”

  瑞香听了一惊,她可是特地吩咐了内膳房的宫人,娘娘爱吃清甜又细软的,厨子把食盒给她时,也说的是按娘娘的吩咐做好了。

  “娘娘请等一会,奴婢这就拿了盒子去膳房,叫厨子们重做一份。”瑞香忙低着头道。

  食盒敞着,里头的香气扑鼻,瑞香自然闻到了,但她不敢狐疑,娘娘既然说是苦的,那必然是苦的。

  再者她一个宫人,非是主子赏赐,也不能尝主子的点心。

  苏皎月摇了摇头,脸色很有些难看,似乎心情都被这糕点给败坏。她慢慢站起身:“我与你一道,看看他们是不是粗枝大叶在敷衍了事。”

  红日缓缓向高处爬,金色的光斑洒落在琉璃瓦和青石阶上。膳房外头的墙角下,有垂柳几株,微风轻袭,它自婆娑其枝。

  天上神仙府,世上帝王家。

  膳房为一处独立院落,每日都有新鲜的鸡鸭鱼肉送进来,果蔬也都是新奇的,由其它地方进贡,民间极为罕见。

  此刻便有两位宫人怀抱着一篮果子边走边谈,是膳房里打下手的宫人,得了吩咐去领食材,这才回来。

  天有些热,两人走了很远的路,其中一个脸上落满了汗,停了下来:“歇会再走,眼看着前面就进院子了,不急这一时。”

  另一个则是想着先进去再说:“快些走吧,将果子给了掌厨,再等会他又该骂人了!”

  那人却不依,扯扯嘴角干脆坐下:“你此刻进去他也会骂,何时见着掌厨不骂你我了?倒不如歇够了再进去,里头还有的忙!”

  他这一说,另一人隐隐有些动摇,也怔住不走了,他便又伸腿踢了他一脚:“怕些什么!瞧你这熊样!”

  另一人瞪他两眼,也放了果篮在地上,自己倒并未坐下。

  那人又说:“昨日收去检查的那些个器皿,怎的今日还未还回来?”

  “怕是未检查完,你急这作甚,既是为了皇子妃嫔们的安危,自然该要慢慢检查才是。”另一人冷哼。

  “我昨夜就瞧见,其他宫里的宫人都拿着器皿回去了,就东宫的没了动静……”他似乎很是不满。

  另一人便蹲下身凑到他跟前,仔细盯着他的眼睛看:“你莫不是在器皿里头藏了什么东西,所以才这般着急?”

  “胡说什么!”他瞪着他,又看了眼四下无人,还是偷偷跟他说,“只是那绿釉刻花坛子我瞧着喜欢的紧,若是用来盛酒喝,定是美甚!”

  第38章

  绿釉坛子?

  另一人想了一会:“是一直放柜子里头哪个?”

  他点点头。

  那人便说:“好小子, 那是掌厨放起来的,平日里都不用, 前日被送去检查我都纳闷,要个根本没用过的坛子能检查出什么来?上面定已积了一层厚厚的灰……没想到你小子竟还惦记着!”

  “哪里积了灰?”他反驳着,又压低了声音,“前些日子我偷偷取出来看过, 哪有你说的这些脏东西,坛身可干净了,摸着又光滑, 像女子肌肤一般……”

  另一人听他说着话越来越粗俗,轻轻皱了眉, 不想理他了, 抱起地上篮子欲走, 又被他拉住:“急什么,我话还未说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