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装客户端,阅读更方便!

025峥嵘白草眇难期(3)

025峥嵘白草眇难期(3)

那一天,枫王府中张灯结彩,合府上下齐贺丽太妃四十寿辰。(者)

白日里与枫王交厚的达官贵人络绎不绝,登门入户送来贺礼。

而孟王映琦也派小太监抬来两篮制膳司新进贡的硕大寿桃。

枫王多日前已特意向君王告假,以便在得到准许后,当日能从边疆快马奔回,为母后祝寿。

是日,枫王与高太尉之女高素岚成婚已两年有余。

七百多个日日夜夜,王妃恪尽主妇之礼,操持府内大小事余。

即使闲时与母妃对坐谈天,手中也扔不下刺绣针线。她缝制着心爱的郎君身上所需的每一件衣衫,绣上每一个蟒图花纹。

然而这些个日子,是独守空房夜夜洒泪的日子,她未嫁之前幻想过无数次、钟情至深的男子,婚礼中魂不守舍呆若木鸡,婚后竟然完全没碰过她一下,至今她仍旧是完璧之身。

她百思不得其解,有时也宽慰自己,或许新婚初始他年纪尚轻过于害羞,或许后来边关战事吃紧,他是真的难以抽身。

太妃可能出于内疚而对她倍加呵护,神态言语宛若亲生母亲一般温柔细致,体贴若微。

只是对于他为何这么冷落她,她羞涩赧然不便问,她似有隐情也从不讲,像是特意略过一样。

那一天他终于回来了,风尘仆仆,喜气不禁,同时带来了边关的胜利消息呈报国君。

浓墨般的眉毛经过塞外风霜的磨砺,更加粗犷飞扬,而丹凤入鬓的美眸,光彩耀目,令人不敢直望,她怕就此丢了魂魄,怔在那里迷了心魂。

盛夏日迟迟,暮色是那么久那么久才完全罩住了天地,而宾客们直到月亮升得高高的才离开觥筹交错的酒桌尽兴而归。

她指挥着侍女小厮们忙着收拾了残羹剩炙,点清了礼品清单,打点了唱戏的班主艺人,所有一切终于停当,身体疲倦心却兴奋的如踹了个小白兔一样,她忐忑回到王妃所居的福馨院。

步入正厅卧房,他却不在,他竟然不在,他竟然真的不在。

忍羞问了正往雀炉中加香料的侍女,他根本未曾进来过。另有侍女讷讷地说,见王爷另在青凌院中备了房间,大概是准备在那里过夜了吧。

羞愤像激流一般涌上心头,连带着委屈不安一浇灌,她眩晕着,泪溢满眼眶,仿佛促使她大哭一场―――嚎啕大哭,才能解了此刻胸中的憋闷。

她觉得侍女们似乎也在互相的对视中嘲笑她的沮丧、她的难解的遭遇。便抿起口强忍住泪,走出了房门。

她要去到侍女们方才所说的新置的房间,向他讨个说法。

索性就豁出去了,要什么女子的矜持和羞涩,她此刻不管不顾,出阁前所受的三从四德的教育全都抛诸脑后。

她要去他那里,亲口问上一问,她是他明媒正娶的王妃,为什么会受到如此的冷遇,为什么就不能和别的夫妻一样同床共枕,为什么就不能同行周公之礼,他究竟要置她于何地。

穿过了花圃石阶,越过了亭台回廊,一边走的匆匆一边泪落不止,路上也碰到几个仆役侍卫拱手问好,她都一概不理,也不顾忌被看到涕泪连连的面孔。

走近了那烛光荧荧的大厅,她却突然有些胆怯起来,先前的风似的脚步迟缓了下来,不敢再贸贸然前进。泪似乎也不敢再汹涌的流。有个声音在说,回去吧,回去吧,好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