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式古典的厨房里,东西?摆放规整,连宽敞的料理台都一尘不染。

    沈岁和没找到现成的热水,也不喜欢再叫人进来帮他,从橱柜里找了个热水壶,接了水。

    然后又从橱柜里找到一套稍微不那么夸张的鎏金玻璃杯,拿出来等水沸腾。

    厨房和客厅有段距离,尽管厨房门开着,客厅里的谈话声也不会清晰无误的传到他耳朵里。

    他刻意前?倾了一些,也只能听?到只言片语。

    反倒是笑声很多。

    嗯。

    老同学。

    有得聊。

    从班长聊到路童,比和他有共同话题。

    而且还能笑。

    一路上他当江攸宁不会笑了呢。

    沈岁和也不知道怎么,心口感觉就是憋着一口气。

    明明听?不到,但还是想听?。

    刚刚能听?到,又觉得烦。

    水在瞬间沸腾。

    咕嘟咕嘟的声音在厨房里响起,而后自动?断电。

    沈岁和拎起来往杯子里倒水,结果裴旭天进来后兴冲冲地拍了下他的肩膀。

    他手一抖,滚烫的热水从杯子里溢出来,沿着光滑的料理台流到了地上,蒸腾的水汽氤氲而散。

    沈岁和稳住手,把热水壶放回去,回头睨了他一眼,“疯了?”

    “没有。”裴旭天随手扯了几?张抽纸吸掉料理台上的水渍,“我是惊叹你娶到宝藏了。”

    “嗯?”沈岁和只是微微挑眉,示意他继续说。

    “江攸宁法考508。”裴旭天说:“她?就是那个成绩稍比你低一点点的小学妹。”

    “昂。”沈岁和眼里闪过?一抹震惊,却又转身道:“挺好的。”

    语气平淡。

    还没裴旭天的反应强烈。

    “就这?”裴旭天和他并?肩站在料理台前?。

    外面青翠的草地一望无际,还有几?匹骏马在闲适散步,遥遥望去就是险峻的麒麟山。

    山上笼罩着一层薄雾,连树都被笼在云里。

    “不然呢?”沈岁和低咳了声,先抿了口热水,还有些烫。

    “我以前

    ?一直以为你老婆是温柔花瓶那种。”裴旭天啧了声,“你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吧,能娶到这么好看又聪明,温柔体贴还贤良淑德顾家?的好女人。”

    沈岁和淡淡瞟了他一眼,“羡慕?”

    说着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一个纸包,打开是三颗白?色的药片。

    他全倒在掌心,而后又试了下水温。

    差不多了。

    他抬起手要?喝药,裴旭天直接拉住了他的手腕,“做什?么呢?公然嗑药可还行?是要?疯了?”

    沈岁和无语的给了他个大白?眼,“磕屁的药。”

    “这是感冒药和头孢。”

    裴旭天:“……”

    沈岁和把药吞咽下去,眉头都没皱。

    “你没事儿?喝这些干啥?”裴旭天问。

    沈岁和吸了下鼻子,“当然是病了。”

    裴旭天:“……”

    “炎症?”裴旭天问。

    “嗯。”沈岁和摁了摁太阳穴,“前?些天喝酒喝多了。”

    “成吧,沈律辛苦。”

    沈岁和嗤他,“虚伪。”

    裴旭天不想再跟他扯出差喝酒这种事,扯到最后一定是自己?不占理。

    于是话锋一转,话题再次回到江攸宁身上,“我还真?挺羡慕的。”

    “嗯?”沈岁和瞟他。

    “江攸宁这种,宜室宜家?。”裴旭天说:“原来还觉得她?念老流氓不太行,现在觉着她?可能隐藏了什?么我不知道的技能。”

    “狗屁。”沈岁和嗤道:“哥大的老流氓也不是想念就能念的。”

    国外名校一年的llm,很多时候没有含金量。

    往往多出点儿?钱,有人际关系,英文水平高点儿?就能申请上。

    有时候不如国内顶尖大学的研究生?。

    只是说出去好听?——海归。

    不过?确实如沈岁和所说,哥大的llm也不是说念就能念的。

    只是裴旭天觉着,江攸宁这会儿?的成就不太能配得上沈岁和。

    所以下意识就把江攸宁划到了草包美人那一挂。

    “但好歹是华政的本科。”裴旭天啧了声,在沈岁和的死亡注视下及时收声,换了个方向调侃自己?,“你也知道,我这人平常最看不上草包美人。”

    “哦。”

    “尤其是没文化,还喜欢仗着自己?好看就为所欲为的那种人。”裴旭天说:“我们家?阮言就不一样,有学历有能力有事业,长得还好看。”

    “哦。”沈岁和应得极为敷衍。

    “当然了。没有说你家?江攸宁不好的意思。”裴旭天笑:“你家?江攸宁脾气真?特好。”

    沈岁和:“……”

    “会说话就说。”沈岁和睨他,“不会说话滚。”

    裴旭天:“……”

    他忽然勾唇笑了,“不是你说的么?跟她?结婚是因?为她?乖……”

    后边的话还没说出来,沈岁和一脚踩在他新定制的皮鞋上,疼得裴旭天龇牙咧嘴,话也随之?消音。

    江攸宁的声音在厨房门口响起,“外面来人了,裴律,好像是你朋友。”

    裴旭天:“……”

    他心咯噔一下。

    哀怨的目光投向沈岁和,结果对方脸色不变,顺着江攸宁的话说:“客人来了。”

    裴旭天略显慌张的的应了两声嗯,然后出门。

    路过?江攸宁时,都不敢看她?的目光。

    江攸宁只是随意地瞟了沈岁和一眼,也往外走去。

    只是,那一眼包含了太多太多东西?。

    看得懂的,看不懂的。

    沈岁和忽然出声喊她?,“江攸宁。”

    江攸宁的脚步顿住,回头看他,“嗯?”

    神?色一如往常,恬静温和。

    正午的阳光落在她?眉眼之?间,闪烁的光点在她?脸侧跳舞。

    沈岁和朝她?晃了晃杯子,“喝水吗?”

    江攸宁摇摇头,“不了。”

    -

    江攸宁坐在二楼阳台的摇椅里,半闭着眼睛假寐。

    窗户开了一扇,正午温和的风吹过?她?的眼角眉梢,吹过?她?的黑色长发。

    这里正对着宽阔的高尔夫球场,一群人正笑着闹着往球场走。

    声音喧嚣。

    她?坐在那儿?,脑子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转来转去好像也只有那几?个字——因?为她?乖。

    倒也不是觉得这句话有什?么问题。

    她?之?前?想了很久最终想出来的,也是这个答案。

    因?为她?脾气好,乖巧温顺。

    温顺。

    这种形容词像在形容家?养的猫狗。

    一点儿?都不像个人。

    可自己?想出来的和从别人口中听?见,又是不一样的感觉。

    在裴旭天眼里,她?又是什?么?

    沈岁和的太太?

    怕是沈岁和的玩物。

    一个不太值钱的小玩意儿?,一旦她?不乖了,就立马失去了价值。

    呵。

    真?幽默。

    江攸宁勾着唇角,似笑非笑,眼角有些湿润。

    “原来你在这儿?啊。”一道温和的声音传来,搅散了江攸宁的困倦和胡思乱想。

    杨景谦疾走了几?步,给她?面前?递了杯温牛奶,“我在一楼找了你很久。”

    江攸宁回头笑,“二楼太阳好,我来晒会太阳。”

    “我还以为你去房间休息了。”杨景谦说:“他们去打高尔夫了,我不会,就想着来找你聊会天。”

    “嗯。”江攸宁应了声。

    她?向来不是热络和主动?的性子,在人群中也永远是最慢热的。

    这会儿?也不知道聊什?么,只能等杨景谦先开口。

    杨景谦坐在她?对面的摇椅上,没有先叙旧,而是将牛奶往她?面前?又推了推,“先喝点牛奶吧,不然一会儿?凉了。”

    江攸宁捧着牛奶,抿了一口,略显拘谨。

    “你毕业后去做什?么了?”杨景谦问。

    “申请了哥大,在那边呆了一年。”江攸宁说:“之?后回来做了法务。”

    “法务啊。”杨景谦沉吟了会儿?,兀自笑了,“我以为你会去做诉讼。”

    “嗯?”江攸宁眉头微皱。

    杨景谦看她?表情不对,立马解释道:“我没有看不起法务的意思,只是我一直都觉得你的性格特别适合诉讼。”

    “昂?”江攸宁思考了会儿?,“你是第一个这么说的。”

    她?自小就不是个能言善辩的人,学法也是受了慕承远的影响,很小的时候她?就发现自己?背法条特别快。

    后来上了大学也想过?当诉讼律师,但因?为种种原因?,她?还是选择做了法务。

    很多人都说她?适合做法务。

    性格佛系,相处慢热,做事稳妥精细。

    这是第一次。

    有人觉得她?适合做诉讼。

    “你那会儿?模拟法庭的时候,打感情类纠纷案件特别好。”杨景谦打从心底里佩服她?,“你的共情能力是很多人都比不上的,所以我觉得你适合做诉讼。”

    “昂。”江攸宁笑了下,“但又不是每次都能碰上感情类案件。”

    小实习生?去了律所,怎么可能挑肥拣瘦?

    人家?给你派发什?么案件,你就得做。

    不行?

    那人家?可以换别人。

    这就是职场的残酷生?存法则。

    因?为初入职场的实习生?不具备不可替代性。

    况且,共情能力强是一把双刃剑。

    身为代理律师,必须坚定不移的客观站在当事人立场上。

    一旦共情太深,她?就没办法公正。

    再说了,擅长处理情感纠纷?

    呵。

    她?现在连自己?的感情问题都处理不了。

    “这倒也是。”杨景谦笑了笑,“但你真?的可以考虑一下,我觉得你做法务还是太可惜。”

    “没什?么可惜不可惜的。”许是杨景谦说话的声音太温和,江攸宁不自觉放松下来,声音也变得慵懒,“都是一份工作罢了。本质上还是用法律为人民服务。”

    “嗯。”杨景谦点了点头,而后专注地看着她?,略带怀念地说:“只是那会儿?我还以为你会和路童一样,也去做法律援助。”

    “做过?两个月。”江攸宁说:“我们一起去了贵州,那边的饭挺好吃。”

    绝口不提那边的案件。

    只说饭菜。

    而且两个月就走,想必经历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杨景谦在脑子里略微过?了一下,便没再提这个话题。

    两人就着大学时的事聊了一会儿?,大部分的记忆还停留在大一和大二。

    毕竟那会儿?的集体活动?是最多的,还有就是大四的时候,大家?一起拍毕业照。

    他们班还有一对在毕业时就结了婚的,但毕业后三年就离了,聊的也无非两个方向:感情话题和未来发展。

    还时不时穿插着回忆。

    不知聊到了哪儿?,杨景谦忽然说:“我记得刚入学的时候,老师问为什?么学法。”

    “全班的答案都好像是一致的,为了扫清世上不公之?事。只有你一个人的答案不一样。”

    “昂?”江攸宁被他一说,遥远的记忆也被拉了出来。

    —

    那是一个阳光充沛的上午。

    偌大的阶梯教室里人声鼎沸,在一个全新的环境里,大家?都在忙着认识新同学。

    而她?孤独地坐在第一排,正捧着一本《杀死一只知更鸟》在读。

    那天她?扎着高马尾,老师让她?起来做自我介绍时,她?说的是:“我叫江攸宁,生?死攸关的攸,安宁的宁。”

    戛然而止。

    和她?这个人一样。

    无趣。

    同学们的介绍里都带着寓意,故事,甚至是段子。

    而她?,什?么都没有。

    后来,老师站在讲台上问,“大家?为什?么要?学法?”

    ——让所有的坏人都得到惩治。

    ——愿用毕生?捍卫法律的尊严。

    ——让这个世界越来越好。

    ——希望能让更多的人得到帮助。

    ……

    每一位同学脸上都洋溢着笑,以及笃定。

    只有她?。

    站起来时沉思了一会儿?,风轻云淡地说:“我想从法律的角度来看看,到底什?么是坏人,坏人到底有没有……人权。”

    -

    阳光正好,微风轻抚。

    江攸宁半眯着眼想了想,忽而笑了,声音淡到快要?听?不见。

    她?说:“那会儿?年少轻狂不懂事。”

    杨景谦抿了抿唇,“但我知道有一种人,至死都年少。”

    声音不高。

    却掷地有声的说进了江攸宁心里。

    她?看向他。

    “你做诉讼。”杨景谦真?心实意地说:“特别棒。”

    “你都没看过?我上法庭。”江攸宁笑了,“怎么知道的?”

    杨景谦没说话。

    隔了很久,他才说了个比较敷衍的答案,“直觉吧。”

    “有机会可以试试。”杨景谦说:“如果我这边有合适的,会给你推荐。”

    “我快连诉讼程序都忘光了。”江攸宁说:“怎么上法庭?你可别难为我。”

    “能背下大半本民法典,四年不忘的人,怎么可能忘得掉诉讼程序?”杨景谦笑:“有机会试试呗。或者到时候回华政,我们一起看看模拟法庭。”

    这算是邀请。

    江攸宁只是迟疑了下,便点了头。

    很久没回华政了。

    不知道西?边玫瑰园里的玫瑰还是不是开得和以前?一样娇艳。

    也不知道东边的枫叶林是否还和以前?一样,树下全是小情侣。

    还不知道北门公交站下那棵枝繁叶茂的槐树是否还存在。

    这会儿?想起来,她?好像四年里有一半时间在

    跟华政的花草树木打交道。

    而且,她?还有点想华政的饭,尤其是北区二楼的柠檬鱼。

    她?此刻,格外怀念华政。

    杨景谦看她?半眯着眼,脑袋摇摇晃晃,像极了上课时犯困。

    他只是看着,没说话。

    好像很多年以前?,他也在同样的场景下这样看过?她?。

    那会儿?,她?不过?十?六岁。

    她?是班上最小的学生?,也是最安静的。

    甚至是每天清晨最早到教室的。

    直到,有佣人上来喊:“江小姐、杨先生?,楼下有客人来了。”

    江攸宁瞬间清醒。

    她?捧着那剩下的半杯牛奶喝完,然后起身往楼下走。

    杨景谦跟在她?身后,下楼时她?看了他一眼。

    杨景谦立马说:“我没有跟着你,只是……就这一条路。”

    “嗯。”江攸宁说:“我忽然想起来,来客人不应该是问裴律吗?你可以打电话告诉他一下。”

    杨景谦应了声好。

    电话还没通,下楼时就已经听?到了嬉笑喧闹的声音。

    裴旭天已经在楼下,还有他的朋友们。

    包括沈岁和。

    只是所有人都站着,唯独沈岁和坐在沙发最边缘。

    他单手撑着额头,半眯着眼,看似在假寐。

    这喧嚣和他格格不入。

    “攸宁。”裴旭天招手喊她?,脸上洋溢着笑,隔着几?米就在和她?介绍自己?的女朋友,“这是我女朋友,阮言。”

    “你好。”江攸宁疾走了几?步,“我是江攸宁。”

    “就我和你讲过?的。”裴旭天补充道:“沈岁和的太太。”

    “嗯。”阮言和她?握手,“你好,mk杂志主编,阮言。”

    她?的前?缀是她?的单位。

    这也就意味着——她?是独立的个体。

    江攸宁忽然想说:我是江攸宁,生?死攸关的攸,安宁的宁。

    而不是——沈岁和的太太。

    当代女性一旦嫁人,似乎失去了自己?的姓名权。

    她?不再是单独的江攸宁。

    而是——沈太太。

    这个认知让她?很不舒服。

    她?瞟了眼坐在沙发上的沈岁和,正好遇上他目光也瞟过?来。

    两人四目相对。

    他的眼睛特别好看。

    只是太过?凛冽。

    像是极地的冰雪,永不融化。

    几?秒后,江攸宁扭过?了头。

    “今天就你们两位女生?,所以要?不要?给我们去加油?”裴旭天说:“我们现在打算去打羽毛球。”

    “好啊。”阮言率先答应,“我倒要?看看你的球技进步没有。”

    “真?的进步了。”裴旭天笑着揉了揉她?的头,跟平常有点严肃的裴律完全不是一个人,“不信你等着瞧。”

    “走。”裴旭天喊沈岁和,“沈律,走不走?”

    “不了。”沈岁和略带慵懒的声音传来,“你们玩。”

    裴旭天那帮发小正打算起哄,却被裴旭天及时遏制,他跟沈岁和挥了挥手,“走了啊。”

    “楼上都有房间,你自己?挑。”

    沈岁和摁了摁眉心,“好。”

    一行几?人往外走。

    江攸宁回头看了沈岁和一眼。

    他脸色有些苍白?,大抵是生?病了。

    众人起哄着走,江攸宁和阮言被夹在了中间。

    她?也只是看一眼,便被人群裹挟着往前?走。

    但走的路上,她?在想什?么感冒药的效果更好。

    下一刻,一道清脆爽朗的少年音从外面传来,“姐!你车的后边怎么刮了一道?”

    阮言应声道:“昨天不小心被人刮蹭了下。”

    正说着,穿着白?色t恤浅色牛仔裤的男孩儿?小跑进来,看都没看直接把车钥匙隔空给阮言扔过?来,“以后小心点。我先去看马了,听?天哥说疾风生?了小马儿?。”

    “你也慢点儿?。”阮言叮嘱他,“小心被疾风踢了。”

    “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儿?。”阮慕说着喊裴旭天,“天哥,疾风还在原来的地方吗?”

    裴旭天愣怔了两秒,才应了声是。

    尔后他面如土色的转过?头,正好跟沈岁和对视。

    莫名觉得后背发凉。

    不过?阮慕没看见江攸宁。

    裴旭天庆幸了下。

    可庆幸不过?两秒,只见已经出了门的阮慕忽然回头,疾步朝阮言走来,一边走一边掏兜,“姐,你手机还在我这。”

    但抬起头的那瞬间,手机啪就掉在了地上。

    “漂亮姐姐?”阮慕下意识喊了声。

    江攸宁:“???”

    她?其实不想误会。

    但阮慕望着她?的眼神?太过?强烈。

    这眼神?还有几?分熟悉。

    但她?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她?犹疑的目光望向阮慕。

    阮慕的耳朵根顿时红了,看上去手足无措,“我......那天在......”

    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道清冷的声音打断,“不是去打球?”

    只见沈岁和缓缓从沙发上站起来,低敛着眉眼,禁欲又斯文地解开了自己?白?衬衫的袖扣。

    但在场众人都从他平静的话里嗅到了火/药味。

    江攸宁看着阮慕那张脸。

    记忆忽然和那晚重叠。

    她?笑了下,“原来是你啊。”

    沈岁和已经走到她?身边,他表情淡淡地,低声问:“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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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川大校草沈渊,一年四季风雨无阻穿白衬衫,据说因为他的前女友最喜欢看他穿白衬衫的样子。

    关于沈渊的

    前女友,有人曾当面问过,“既然你这么爱她,那你们怎么会分手啊?”

    沈渊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眼里积蓄了一场风暴,笑得克制又迷人,“因为——她死了。”

    【二】

    川大一家奶茶店来了个代班妹妹,染着一头张扬的紫发,会拿吉他弹唱《海阔天空》,音色沙哑却意外的摄人心魄。

    沈渊带着同系学妹进去的时候,奶茶小妹失神了半晌,后来在众人的起哄下唱了一首粤语歌。

    /但我会成为你

    最牵挂的一个女子

    朝朝暮暮让你

    猜想如何驯服我/

    平日里冷静自持的沈渊在众人的目光里一步步逼近她,眼睛发红,一拳划过她的脸侧,落在她身后的桌子上,隔着吉他和她相望,一字一句颤着声音道:“言忱,你他妈成功了。”

    在你走后的日日夜夜,我都像发了疯。

    ◆歌词出自杨千嬅《野孩子》

    ◆破镜重圆/糖刀混合/回忆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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