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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成了权臣掌中珠第26节(2 / 2)


  章皇后知她是怕了,低声道:“盛煜若当真待你好,怎会对知非动手?这背后的盘算,你得掂量清楚。若是魏家真出了事,连带章家和东宫被动摇,没了娘家倚靠,你在盛家可就是个弃子。前朝的尚幼清,你还记得吧?”

  尚幼清的事,魏鸾自然听说过。

  也是自幼被父母疼爱的高门贵女,被夫君何家处心积虑的求娶。成婚之初,那姓何的温柔多情,甜言蜜语地哄着她,套问尚家的机密,捏着线索暗里深挖。连带尚家都被蒙蔽,觉得结了亲就是一家人,携何家上船。

  结果何家拿够证据后翻脸无情,踩着尚家成了新贵。

  可怜那尚幼清,娘家覆灭后孤苦无依,夫君又过河拆桥,没两年就熬得油尽灯枯。

  着实是个发人深省的惨案。

  魏鸾若不是有前世的教训在,听了章皇后这番威逼利诱、挑拨离间的话,恐怕真得深信不疑。

  此刻,她也竭力说服自己相信。

  章皇后觑她神情,见她紧紧揪着衣袖,那双神采流动的眸中尽是担忧慌乱,心中稍安,郑重道:“这事片刻都不能耽搁,你今晚就想法子。若是——”她顿了下,不好说得太直白,只道:“我寻个嬷嬷教你。”

  正说着,外间传来内侍的高声通禀,是永穆帝来了。

  章皇后面色微动,当即打住话头。

  在听见殿外熟悉的声音时,朝魏鸾递了个眼色。

  ……

  内侍簇拥着的脚步声很快就到了殿门口。

  章皇后满身勃勃的怒气在一瞬间收敛殆尽,对着不远处的螭纹铜镜迅速理了理衣裳,而后带着魏鸾去迎。

  殿门吱呀轻响,绣着明黄龙纹的衣角跨进门槛,两人忙各自行礼拜见。

  永穆帝穿着常服,扶章皇后起身,又朝魏鸾抬抬手,随口笑问:“谁惹鸾鸾不高兴了?”

  语气熟稔平淡,全然亲和的长辈姿态。

  魏鸾心头微动,自知没逃过这双锐利老辣的眼睛。

  她在蓬莱殿遇见永穆帝是常事,年幼的时候,甚至还会趁永穆帝心绪不错时软糯糯的撒个娇,跟周骊音一道,逗得皇帝龙颜大悦。如今她懂事了,在九五之尊跟前自是不敢放肆,只起身婉笑道:“没人敢招惹我,只是些小事,让皇上担心是鸾鸾的不是。”

  旁边章皇后亦笑道:“女儿家的小心思罢了,有臣妾呢。”

  说着,忙命侯在殿外的女官奉茶。

  魏鸾猜得帝后是有事要说,便即拜辞。

  谁知永穆帝衣袖微摆,竟叫住了她,说是待会还有几句话叮嘱,让她别急着出宫。

  魏鸾稍感意外,出正殿后在偏殿候他。

  没过多久,永穆帝就出来了,章皇后送他至殿外,夫妻间有说有笑,瞧着颇为和睦。见魏鸾在偏殿前候着,永穆帝便招招手,出了蓬莱殿后也不乘肩舆,冒着深冬微寒的风徒步往麟德殿走,问魏鸾嫁入盛家后处境如何。

  魏鸾便说盛家长辈慈爱,妯娌和睦,一切顺遂。

  “盛煜没欺负你?”永穆帝又问。

  “他待我也很好的,比预想的还要好。”

  永穆帝似笑了下,黑底绣金的天子冠服衬着满身的端凝威仪,神情倒是流露几分慈爱,道:“盛煜是朕的左膀右臂,做事偶尔张扬,在外打拼惯了的人,心思不够细腻。这门婚事是朕所赐,你也是朕看着长大的,对谁都不能偏颇,他若有做得不妥之处,尽可跟朕说。”

  “皇上放心,真的没有欺负。”魏鸾莞尔。

  出阁之前,她确实担忧过婚后的处境,毕竟盛煜铁石心肠的名声在外,怎么看都不像能温柔体贴的人。不过成婚数月,夫妻虽还未有肌肤之亲,盛煜起初的态度也颇疏冷,但言行之间对她并无半分轻慢。

  她在府外碰见麻烦时,他还会撑腰维护。

  而曲园之内,仆妇恭敬、祖母慈爱,金豆之约未尽,盛煜便已两度带她探狱,暗里护着兄长的周全,又将贴身的卢珣给了她,着实十分妥帖。甚至那晚她畏冷不适时,还给她当了一整夜的暖炉。

  魏鸾想着他,忍不住勾起唇角。

  这微笑出自内心,全无掩饰,尽落在永穆帝眼中。

  皇帝心底的猜测被印证,不由暗暗皱眉。

  ……

  冬至宴席上盛煜私闯北苑的凝和楼时,永穆帝就觉得不对劲。

  亲手培养出所向披靡的宠臣,他很清楚盛煜的性情,这么多年打磨历练,行事决断强硬,亦稳妥持重,甚少在要紧事上落人口实。私闯宫禁殴打太子这种事,盛煜从前绝不会做——他有无数种法子算账,无需如此鲁莽。

  但因为魏鸾,盛煜破例了。

  不过那次是太子有错在先,永穆帝点到即止,并未苛责盛煜。

  直到前阵子盛煜提出要拿魏知非回京。

  以永穆帝的毒辣眼光,自然明白这看似刑拘实则保护的意图。因不欲过早暴露锋芒,且在章家的地盘带走魏知非着实不易,他当时便否了。谁知盛煜执意如此,君臣二人为此争论了半天,虽然盛煜最终说动了永穆帝,毕竟令他不豫。

  永穆帝也愈发觉出端倪。

  当日盛煜信誓旦旦地说要破除心魔,如今看来,这心魔非但没破除,反倒是变本加厉。

  先是魏峤,后是魏知非,盛煜为了魏鸾屡屡退让留情。

  ——早已违背了赐婚的初衷。

  永穆帝不是没年轻过,思前想后,琢磨着这事兴许跟魏鸾的态度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