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装客户端,阅读更方便!

重生后成了权臣掌中珠第94节(2 / 2)


  对折的纸笺旋即递到了魏鸾跟前。

  她接在手里,并未急着展开,只觑着盛煜神情,揶揄道:“写好啦?”

  “请少夫人过目。”盛煜说得一本正经。

  如此看来,他对这事并不算太抵触——魏鸾原本还担心,以盛煜心高气傲的脾气,就算这回有心放低姿态,勉为其难地答应了,也不会太上心,甚至在提笔的时候,改变主意。若果真是这种蛮横脾气,她往后的路可就难走了。

  而今看来,他还是讲道理的。

  遂展开纸笺,越往下看,唇角便忍不住弯起,待到最末,轻咳了声清嗓,正色道:“当真是辞藻端丽,兼具韵律,窥一斑而知全豹,引类譬喻发人深省,家务琐事倒跟朝堂社稷有了相通之处。夫君这般文采,若当初是以文举入仕,想摘状元的桂冠,定是轻而易举。”

  这话虽含些许打趣,却也是真心夸赞。

  ——魏鸾幼时读书,跟着饱学鸿儒,也学过做文章的皮毛。后来往魏峤的书房跑的次数多了,虽是去撒娇玩耍,也跟着读过不少文章,盛煜这篇短论以小见大,绝非寻常读书人能写出来的。

  倒是把忏悔书写成了明经高论。

  这样的夸赞,也多少冲淡了盛煜低低头认错的尴尬。

  遂脱了靴,盘腿坐上床榻,不无得意地淡声道:“当初我也曾得时相夸赞,算得上文武兼修,考进士如探囊取物。”

  “失敬,失敬。”魏鸾失笑。

  红绡软帐长垂,灯架上明烛的光芒簇簇映过来,照得她眉目婉转,肌肤柔旖。这一笑之间,如春光初照,冰消雪融,黑白分明的眸中漾起揶揄笑意,流盼生辉,灵动可亲。在争执僵冷后,终于又成了明艳瑰丽的娇软美人。

  盛煜笑而伸臂,将她勾进怀里。

  “不闹脾气了吧?”

  “夫君既肯讲道理,我自不会胡搅蛮缠闹脾气。”魏鸾将脸贴在他胸膛,隔着单薄的衣衫,能听见里面心跳的声音。想起那晚母亲所说的陈年往事,心中愈发柔软,将双臂环着盛煜的腰,低声道:“其实我近来生气,是因夫君不问青红皂白,仅以揣测而指责于我。往后,至少跟我问清楚,再做论断,好不好?”

  娇软身躯贴在怀里,如此软语解释,足以令盛煜沉溺。

  他低头,在她眉间亲了亲,低声道:“好。下不为例。”

  从庭州千里赶回,却碰上如此龃龉,着实劳人心神。

  此刻误会消解,重归融洽,盛煜长舒了口气。

  亲吻自眉心蔓延而下,至唇瓣、脖颈、香肩,连月分别之后,在临近中秋的月明之夜,夫妻终得团圆。

  ……

  翌日清晨,盛煜仍未去衙署,在同魏鸾到西府问候过长辈后,骑马出城。

  ——既为散心,兼作赔礼。

  时日倏忽,离上回夫妻策马踏青已是半年有余,期间兜转起伏,形势紧迫,魏鸾除了放心不下去朗州之外,几乎没怎么出城。如今朝堂上暂时风平浪静,盛煜又难得有空暇,便亲自做护卫,陪她出去游玩。

  时近中秋,京城内外的浓绿嘉木渐渐转了颜色,这时节踏青有个好去处,是林木繁茂的飞霞谷。这地方有起伏高耸的峰峦,亦有峰回路转的山坳,里头林木深密,野物众多,可策马射猎烤肉吃,也可登临高处赏玩秋日风光。

  因附近诱人不少,盛煜带魏鸾去的是最深处。

  此处峰峦叠嶂,内里清泉迭出,深山里不便闲人居住,倒是修了不少道观。

  新安长公主所住的长春观便在此间。

  他是帝王之妹,虽不得章太后欢心,却颇受永穆帝照拂,观中除了有成百上千的侍卫守护外,周遭十数里亦设有路障,不许闲人轻易踏足。唯有公侯卿相、重臣皇亲驾临,护卫才不敢阻拦,多是先恭敬含笑地放进去,再请长公主定夺。

  盛煜虽非卿相,却是生杀在握的权臣。

  长公主的那点矫情规矩,在他眼里着实不算什么——譬如两三月前,他就曾率玄镜司在此处设伏,诱捕章绩。当时他亲自去商议此事,新安长公主虽身份贵重,却也很识时务,态度甚是客气谦虚,说这规矩只为防闲人扰乱清净,盛统领是朝廷栋梁,无需客气。

  今日盛煜携妻游玩,亦长驱直入。

  侍卫如常去禀报给新安长公主,那位原本正闲坐赏花,听说竟是盛煜抽空带人来游玩,倒觉意外,旋即饶有兴致地道:“难得这位大忙人有空,竟也有闲心游赏。稍后传话过去,请他到观中喝杯茶。”

  作者有话要说:  老盛渐渐低下了高贵的头颅

  第97章 起意

  公主府的侍卫奉命而出, 转了半天却没碰见盛煜。

  飞霞谷里山深林密, 寻常公府侯门来游玩时,多半乘马车缓缓驶入,行迹大同小异。盛煜与魏鸾却是策马而来,懒得循车辙耗费功夫,径自抄了小路,策马入林, 恣意驰骋。满坡苍柏墨绿, 枫叶飘红, 加之灌木杂树掩映,哪还能找得到人影?

  侍卫无法, 没头苍蝇似的四处碰运气。

  新安长公主久等不至, 遂披了件纱衣, 登台眺望。

  她如今才三十岁,姿貌盛丽,自那位惊才绝艳的驸马病故后,便一直在道观寡居。不过毕竟是风华正浓的年纪,起初的悲伤追思过去后,难免孤独寥落。虽道观幽静, 偶尔也会亲自做东,邀文人雅客来场雅会,能赴宴的皆出身不低,才貌俱佳。

  只是有珠玉在前,这些庸脂俗粉难以入她的眼。

  新安长公主未免觉得无趣。

  直到上回盛煜到长春观诱捕章绩, 新安长公主乍见之下,才觉此人龙章凤姿,气度出众。过后差人打探,得知此人是名闻京城的玄镜司统领,手腕强硬,冷傲狠厉,娶的正是她从前见过数回的敬国公府幼女魏鸾——由皇兄亲自赐婚,将内定的太子侧妃塞了过去。

  据她所知,魏鸾与侄子周令渊两情相悦,而侍女打探后禀报,说盛煜对魏鸾颇有微词。

  如此乱点鸳鸯,婚后情形可想而知。

  这会儿秋风萧萧,新安长公主难得有兴致,欲尽地主之谊,顺道递个消息。

  道观里并无半点动静,远处亦无驰骋的身影,她抬目眺望,忽然看到不远处的山峰上,有个黑影在蠕动。那是附近地势最高、最宜观景的地方,被路障围在中间,闲人无缘攀上去,而今日侍卫禀报的游客唯有盛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