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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1 / 2)





  “您放心吧,已经很少幸他了,不会意外怀妊……”

  “傻孩子,女人怀孕,就那么一下子就成。”姜贵妃说得露骨,赵熙抿唇。

  “他身子太弱,留的种也不会好养活的。你是皇女,留嗣是大事,你可千万不能在这上面马虎。”姜贵妃想到这宫里的女人,多少人盼着能怀个好胎,可有人盼了一辈子,也不得。更惨的是,好容易得了圣眷怀上了,却因为种种原因留不下。她长长叹息,女人于生子一事上,总是最辛苦的,她虽看重赵熙,却也感叹她为何不是个儿子,也省却了她这么多的操心。

  “嗯。孩子一定要健康的。”赵熙安抚姜贵妃。

  姜贵妃缓了缓,继续谋划,“娘瞧着你在侍君中待林泽很是不错。”

  “啊,不过是多宠了些,不会耽误正事。”越熙轻描淡写。

  “娘还是那句话,对林氏父子,可以笼络,但不可让林泽留嗣。”姜贵妃神色郑重,“他父林傲天,是北江三郡的郡守,手里可握着兵权呢。”如果有朝一日,赵熙面南背北,林泽之子便可能是太子了,一个掌了兵权的太子外家,对皇帝可是莫大的威胁。前朝也有过女皇被皇夫架空甚至软禁的前车之鉴,皆是因让皇夫一党掌兵权,招惹的祸。

  赵熙默然无声。

  姜贵妃瞧她那样子,颇心疼。拉过她手,道,“女人从怀孕到生子,步步是坎,何况是我儿如今的地位?我儿宠谁幸谁,娘都不干涉,只要你自己心里把得稳。我儿是干大事的人,须要做得到繁花过眼心中却不留下半朵,方才不会受情之所累,一心一意达成我们多年的心愿呀。”

  “只要你得偿了心愿,整个华国以天下供养一人,什么好的你得不到呢?”

  赵熙看着母亲殷切的目光,长长吸了口了气,“母亲,这些我都明白,您放心,不会犯糊涂的。”

  姜贵妃拍拍她手背,两人一时默然。

  有女官在外报,“嘉和侯到了。”

  “铭则进宫了?”赵熙有些惊讶,转目看姜贵妃,“是母妃要召见他?”

  “自然是要他来接你回府的。”姜贵妃拿眼睛瞪了瞪她,啧啧道。

  “哎,我且用不着人来接。”赵熙摆手,她来去骑着大马,可不耐烦乘马车晃一路。

  “嘉和侯是个清淡的,你怎么也能这样由着他?”姜贵妃道,“人说小别胜新婚,你们一别两个月了,也该做出点如胶似漆的模样。这回你进宫请安,就该携着你正夫,这样才不会让人挑出毛病。”

  赵熙笑着起身,“嗯,嗯,以后注意。”

  姜贵妃怅然笑了。赵熙难得回来,她与女儿说了一会儿话,心里甚是不舍。一路拉着殷殷送到宫门,才站下。

  两人站在门前回廊下,向院子里看,一个修长身影,站在一片迎春花丛前。怒放的花丛肆意释放着对春的赞颂,顾铭则负手站着,淡雅安静,竟与春色和谐辉映。

  “哎,可惜了。”姜贵妃远远打量了一下她的女婿,长长叹出口气。

  赵熙垂目,母亲这句可惜,不仅仅指他病弱的身子。七年前,他入公主府,身子便一天不如一天。在那年冬天,他大病一场后,任谁都看得出此生寿数不长了。一开春,太子在殿上请旨,要娶顾相家的千金,顾铭则的妹妹为侧妃。

  这顾相,是在她这边和太子那边,都下了注的。

  “虽说小心得行万年船,可脚踏着两只,可不好。”姜贵妃轻轻冷哼。

  赵熙轻轻握了握母亲的手。

  姜氏明白她的意思,掩住话不提。她不耐烦见两面派顾相的儿子,转头自进了屋子。

  顾铭则正微微仰头,看向一处树枝。连赵熙走到他身后,都未察觉。

  赵熙也望向那里,发现竟是个五彩斑斓的大蜘蛛在结网。想是结了好一会儿了。大蜘蛛努力吐着丝,在网上运着八条长着毛的长腿,飞快地爬。

  “咦?”赵熙皱眉道,“这可不是是本地的品种。”

  顾铭则被惊了下,回头见礼,“殿下出来了。”

  “嗯。”赵熙笑看着他,“等很久了?”

  顾铭则并未辩解他候传时的走神行为,目光又若有所思地调回蛛网上。

  “这可不是本地的品种,铭则可知它产自哪里?”赵熙问。顾铭则博文强识,赵熙不怀疑他知道这东西的出处。

  顾铭则沉思片刻,肯定地说,“该是产自西南。”

  “西南?”赵熙立刻反应出,太子妃的娘家卫国公府便是西南的,她皱眉道,“色彩很鲜艳的虫或植物,多半有毒。这个……”

  “剧毒。”顾铭则肯定了她的想法。

  赵熙脸色严肃起来。她招手唤来一位带刀侍卫,拔出他佩剑,抬手起落,便将毒蛛斩落下来。

  顾铭则看着树杈间零落的半个蛛网,微微皱眉。

  “加强广华宫的守卫。”赵熙吩咐广华宫总管福寿,“暗地里里里外外查一遍,看还有不干净的东西没?”

  大太监福寿凛然应是。

  顾铭则跟着她出了广华宫。

  一路上,两人谁也没再提蜘蛛的事。

  途径桃园,赵熙站下。满园的桃花,飘飘洒洒,煞是美艳。赵熙走了这一路,脸色已经缓和不少,她站在桃林边上望着满园春景,微微叹道,“初春倒也不全是嫩翠色。”

  “殿下一路上思虑犹甚,自然看不到风景。”顾铭则缓缓道。

  赵熙挑眉看他。顾铭则淡淡笑笑,抬高手臂,在她身后的一株桃树上,折了一枝怒放的桃花,递给赵熙。

  赵熙举着这一桃枝,清香的气息沁入心脾。一早上积蓄的烦燥慢慢被抚平,赵熙终于舒出口郁气。

  林子深处传来嘻笑声,一群珠环锦翠的宫装丽人簇拥着一个锦袍男子,走出来。

  赵熙眯了眯眼睛。

  “哟,这不是皇妹吗?”这男子正是太子赵珍。当年皇后为了比姜氏早生,私下里喝了催生的药,结果难产。生下来已经属不易。太子本人先天不足,总是生病,皇后也因为这次生产,而大伤了元气,太子十岁时,便撒手死去。陛下觉得这个男孩,是如珍宝一样的存在,不可轻忽。所以取名珍,并有了传位给他的想法。

  “太子殿下。”赵熙打量了下赵珍略显白滑的脸色,道,“听说太子病着,这是大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