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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节(2 / 2)


  银冬玉冠高束衣衫整肃地坐在马车里面,低头借着小案处理快马送过来的公文的时候,银霜月看到了,就控制不住地会想起他那天晚上哼哼唧唧鬓发凌乱,简直比花楼妓馆里的头牌还要狐媚的模样,赶紧侧过头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仰头灌进去,呛得直咳。

  银冬赶紧放下笔墨,朝着银霜月过来,将袖口中的锦帕递给她。

  笔杆和磨盘都是世间罕有的珍贵之物,在这样摇晃的马车当中,能够牢牢地吸附在小案之上,十分神奇。

  银霜月见银冬过来了,却连忙摆手,她根本不看银冬的脸,胡乱地接过他手里的锦帕,捂在嘴边咳了一会儿,挥手撵狗一样撵他,“写你的去!”

  银冬根本猜不透长姐到底怎么回事,半年未曾见面,长姐的脾气似乎比从前更古怪。

  不过银冬一点都不介意长姐对他是什么态度,依然坐回了小案旁边,提起笔继续处理公文。

  银霜月咳了几声,缓过了那个劲之后,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低头看了一眼银冬递给她的锦帕,又是一阵恶寒。

  这锦帕上面绣着的花样,不是鸳鸯戏水,不是荷花锦鲤,而是在最角落,极其不显眼的地方,绣着银线弯月。

  若是从前的话,银霜月肯定不会注意这种小小的细节,即便是注意到了,也根本联想不到她自己。

  但是现在她看着这弯霜雪之色的弯月,只觉得浑身发紧,牙齿发酸。

  她赶紧将那方锦帕扔回了银冬的怀里,而后坐在一边闭目养神。

  官道之上路面平坦,行车非常地快,姐弟两个人都没有在说话,银冬除了那天晚上自以为银霜月记不住的痴缠,确实如他先前所说的那样,恪守本分,连一个过火的眼神都不曾有过。

  银霜月一开始还绷着,她知道银冬是装的,所以总是戒备着他,怕他在马车上发疯,她的纵容,仅存于夜深人静四下无人的时候,若是银冬敢青天白日地发疯,银霜月必然是要揍他的。

  但是一连几天银冬都特别的老实,银霜月索性也完全放松下来,坐车的时候大部分时间不是发呆就是闭目养神,两个人嫌少有什么交流,即便说也就是朝中局势,维持着一种诡异的和谐和疏离。

  越是临近皇城,银霜月越是百感交集,这一次回来,和逃跑时的心境截然相反。

  那时她像飞出笼中的鸟儿,等着她的是天高海阔,现在她像重新回到笼中的鸟儿,就算是自愿的,也忍不住心情憋闷。

  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地从宫中搬到公主府,要是银冬一直如现在这般,真的从此恪守做弟弟的本分,银霜月真是做梦都要笑醒,她怕只怕银冬不敢让她搬到公主府,要缠着她在后宫之中胡闹……

  这样想着银霜月侧头看像银冬,见他眉头紧锁,快速地在纸上写着什么 ,似乎遇到了什么难题。

  这几天他一直都是这般,银霜月开口问了两次之后,银冬都含糊过去了说只是小问题。

  银霜月索性也不问了,银冬虽然在男女之情之上犯糊涂,作为男人看来实在是不堪入目,那作为一个皇帝,他的能力和手段,银霜月从无质疑。

  银冬愿意和她说一些朝政上的事,愿意询问她的意见她就帮着出出主意,银冬如果不愿意说,那银霜月也根本无意操心。

  不过越是临近皇城,银冬的表情还有他整个人就越是不对劲,他甚至几次对着银霜月欲言又止,还有两次半路下车深夜才重新追上来。

  银霜月在马上进入皇城的时候,终于再次询问他,这一次不像从前那般只是询问,而是声音严厉,甚至带上一些逼迫,“到底出了什么事,让你这般焦灼,难道是离宫这么多□□中出了什么岔子吗?”

  银冬脸色十分不好,眼下青黑成片,已经好多天没有好好休息过了,除了朝外跑就是看着她发呆,银霜月从来没有见过银冬这样。

  银冬动了动嘴唇,把银霜月急得要死,他却突然间抱住了银霜月,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加重了力度,不顾银霜月挣扎,就这么紧紧地抱着她说道,“长姐,你不是一直说想要搬出皇宫吗,公主府我已经令人给你重新布置过了,这次回皇城……”

  银冬声音顿了顿,呼吸有些发颤,似乎是十分地不舍,又不得不说到,“这次回皇城,就不要回宫了,直接去公主府吧。”

  银霜月扶着银冬肩膀的手一顿,心中咯噔一声。

  心道,果然是宫中出事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银霜月:我就没见过叫成那样的男人,花楼里面都没有这么骚的,遭不住。

  银冬:……我没有,我不是!

  ——

  今天提前发了!么么哒!

  第49章 真的长公主回来了

  银冬没多久就放开了银霜月, 从小到大, 他几乎从来没有隐瞒过银霜月什么, 这一次却无论银霜月怎么问, 他都没说宫中到底出了什么事。

  而且最诡异的是, 回皇城本来应该是由正门进入主街道, 正街的尽头,就是皇宫,但是银霜月发现, 他们回皇城, 根本没有走城门, 而是经由城外的皇家猎场入城,入城的时候已经是夜晚,他们也是绕着主街道,从小路直接到了一座陌生宅子的后门。

  银冬率先下车, 很快后门出来了几个人,脚踏放在马车的边上, 银冬扶着银霜月下来,迎出来的人都叩拜在地,为首的那一个, 正是半年多不见的平婉。

  银霜月记得当日她被掳的时候, 平婉身受重伤, 银霜月一直没有问过银冬,一是猜测她可能活不成了,再者她到底不曾真心为她, 当时还帮着银冬演戏。

  但她到底曾经是银霜月身边最贴心的人,时过境迁,再见面,见她完好无事,还是那么直愣愣的,到底是高兴的。

  只不过这一路上,由于银冬对宫中讳莫如深的态度,银霜月心绪不宁,高兴的情绪也只是瞬息,就侧头问银冬,“这里是哪?”

  “长公主府。”银冬站在银霜月的旁边,夜深风凉,他没有穿着大氅,便直接将自己的外袍脱了下来,披在了银霜月的身上。

  他的手似是舍不得一般,重重地在银霜月的肩头按了一下,勉强笑道,“长姐,你不是一直想要出宫,这公主府内我已经命人仔细布置过了,一切都如在宫中一样,你只管安心地待着便是。”。

  “宫中到底出了何事?”银霜月记不清这一路上她是第几次问这句话,银冬垂眼照例没有回答银霜月,只是朝着黑暗处招手,很快便有一行黑衣人从黑暗处飞掠而下,为首的竟然是常年待在银冬身边护卫的非淮。

  他们悄无声息地跪在银冬身后,平婉也带着一众婢女重新跪下,银霜月这才发现,这些婢女和寻常的婢女不同,她们行动干脆利落,却和那些暗卫一样膝盖落地无声,很显然都是有武艺在身的。

  “你们今后便留在长公主身边,”银冬只说了这一句,非淮便带头叩首,“奴等必将誓死护卫长公主安危。”

  银冬挥手,暗卫们又瞬息飞掠消失,银霜月见银冬真的不肯说,便索性也不再问了,只是在银冬送她进了府中,她没走几步,便能够发现一个悄无声息立在暗处的护卫的时候,银霜月的眉头越皱越紧,如此阵仗,连平日里皇宫都不曾这样三步一精锐,宫中出的,必然是大事。

  她如果一定逼问,银霜月相信肯定能够问得出,若是从前,她也一定会逼问出个所以,但是她回头看向银冬,却压下了想法,手指微微攥紧。

  只是在银冬要走的时候,银霜月主动伸手拉住了他的指尖,这么久了,总算是又肯叫他一声,“冬儿……宫中之事,你不说,长姐便不问,只是你莫要忘了曾经答应我的事。”

  银冬连忙抓住银霜月的手,稍稍用力,“长姐放心,冬儿一直记得,无论何时何地何事,首要一点,便是保证自己安全无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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