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因此亚当不可死(1 / 2)
七人的罪孽是存在的。
一人在雪地之中。
二人在墓穴之中。
于是,四个人在囚笼之中。
从黑暗中现身的,是誓护再了解不过的人物了。
随着脸部倾斜角度而变暗的阴郁的表情,那低垂的眼睛,对着誓护问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本不想相信的。”
“……为什么,是我。”
“森修女是假冒的。”
“——”
“刚才在院长室知道的,于是我便明白了:冒名顶替了院长的隐秘人物——正在今晚在场的人之中,而能够顶替成为院长行事的人物,除了你以外别无他人。
“是这样么。院长即是假冒者的事情,露馅了啊。呵呵……担心的事情变成了现实了。”
她孱弱地笑着问道:
“从什么时候,就开始怀疑的?”
“最初,从你说想进入这个修道院后的时候开始。”
看到这种反应。真白是坦率地服从于如此气氛。誓护不得苦笑了起来。
“其——实,我是骗你的,真的话其实是更加靠后的时候……。我想你已经知道了,我能够重现过去发生过的事件。只在今晚,我使用了这个力量,在厨房里看到了。”
真白闭上了眼睛,誓护一边毫不疏忽地观察着真白,一边继续着。
“女人,肢解着男人的尸体。”
“…………”
“一直以来,我们都认为死掉的是女人呢。”
“因为看到了女人被杀死的影像。嘛,被杀的影像吗。…………那只是专门剪切好的东西吧。这本来是无法相信的事情,不过,女人不但没有死……而且在那之后,哪里的立场逆转了过来——男人被杀死了。随之被解体,并且……”
环顾四周,誓护缩了一下肩膀。
“怎么说呢,将这样的地方忽视掉。”
“……地下室的管理,是新人们的工作,酱菜也好,熏制物也好。所以……而且,别的……能够隐藏的地方没能找到。”
“真是恶趣味啊,再加上大胆。”
“说真的,昨晚就应该埋好。院长,前辈们没在的时候……”
真白遗憾地深深叹息道。
“真是的,只有那个呢。真的只有那个。很多次都要败露了,为了那个每次都托故于亡灵的谎言……。真的,那是最后的……”
“……那时,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叔叔要杀死你?”
虽然有了这样的推测。但是,必须要坚定这样的观点——根据情况的不同,真白也会成为誓护的敌人。总之,如果真白知道五年前的真相的话……
真白对着不知哪里的远方投去了视线。
“到春天为止,那之后是什么时候?雪融化为止……”
真白突然说出了这样了的话,对正觉着怪异的誓护突然投下了炸弹。
“呐,誓少爷,等雪融化,是不是为了去捡银色的巧克力?”
“——!?”
“那里面,下了毒了么?”
誓护大大地张开了嘴。
“为什么?真白小姐……会对那件事……”
不会吧。
不,不会的。
“真白小姐……捡了,么?”
真白无声地笑了。
不会有错,不但捡了,而且掉包了。
誓护在春天处理掉的只是个普通的巧克力。
真正的毒巧克力,会不会真白的最后王牌??
“老爷死了,很快的。难以置信……我也不愿相信……真白也问过这里的修道院,蒙主宠召了呢”
“嗯……记得呢……”
“接着偶然地,发现了。在雪下面露出来……那个信封。”
这是怎样的偶然啊,讽刺的是事情还在相互纠结着。果然,坏事是不能做的……
“被要求写的离婚协议么?那个是在一开始就看到了。并非老爷强迫的殉情自杀……。有人,一直把老爷当做死去的人。”
真白声音中的一直的抑扬顿挫感渐渐消失了。
取而代之从中渗透而出的,是杀意。
“那两人死去的话,谁获益最大?”
“……叔叔么?”
正解是——那个假冒者。那个尽可能把现在酱菜涂满尸体,悲哀的欺诈师。
被下了毒的巧克力闪动着、应该去追问吗。于是,为了拒绝对方想尽手法拉拢的言辞,真白被杀了……
“是,么,姬沙小姐她……”
并不是来告诉誓护叔父不在的消息。
“是从叔叔变得行踪不明开始……来到这里搜查的。”
追寻着叔父的脚步,做好了杀人者存在于此的觉悟后来此探查么。
姬沙以“社长从上月开始到海外出差”的借口这样对外宣称。于是隐藏了失踪真相的她,只能亲自到访了这里,为了预备和杀人者对抗,连武器都携带了……
“不是只有镜哉大人。”
真白简直就像爬虫类一样,将无动感的眼睛转向了誓护。
“您,也有动机。誓少爷……”
说的没错。自身便憎恨父母,况且还隐藏了证据的誓护——真白知道那件事:有人捡到了,她为了确认那一点,因此将信封放回了雪中。
真白将自己多年来胸中郁结着的问题,终于问了出来。
“是誓少爷……杀了老爷么?”
誓护踌躇了,对于回答感到苦恼起来。是肯定——还是说否定呢?
“如果说是……”誓护咧着嘴苦笑道:“……的话,会怎样?”
真白的回答简单而明快。
“请您去死。”
她背在身后的手在桶里摸索着,当手放回到正面的时候,握着的是金属制的手斧。本来是用于碎冰的工具,不过现在代替冰的可是誓护的脑袋了,真是让人笑不出来的事情啊。
不过本来是笑不出来的事情,誓护却笑了起来。
真白先是有点愣住了,紧接着变得有点害怕的样子,最后怒了。
“……真白我可是认真的!”
“抱歉。不过,治好了伤,就'死'不了了吧?”
把自己包着绷带的头亮了出来,真白露出了怯懦的样子。
“说真的,告诉我吧。真白你真的想杀掉我么?”
“……杀。”
“是这样啊~”
“……会杀的。”
“真白姐姐,为了祈祝还唱了歌哟。”
“……”
“真白姐姐洗衣服的时候,发出了什么好闻的味道呢。”
“……”
“对我们来说,真白可是姐——”
“不要说啦!”
真白流着眼泪喊道。
“真白我……也十分喜欢,你们两个。虽然并不相称,但是我也觉得姐弟和妹妹那样的……但是,在那以上!”
她双手端着手斧,用力的踏在地板上。
“我更爱着老爷。”
誓护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
“……那种男人?”
“请不要那样说,那可是你,仅此一位的父亲啊。”
“父亲?对于那家伙来说父亲的感情是没有的,血也好泪也好都没有!”
“那是你的立场!老爷是,是非常,非常温柔的……并不是外界所说的那样的冷血……”
誓护闭上了嘴,心中感到真是悲哀。那个男人的温柔只对年轻的女孩才有,连这点都看不明白么?
还是说,是像真白说的那样,是个应该去爱的父亲么?只是拙于表达感情,其实是爱着家人的么?连好色的毛病也是,也是因为无法忘记失去结发妻子的悲哀,从而不停寻找能从心里深爱的续弦么?
不过现在都无法确定,誓护是这样期望的。如果不是那样的话——眼前的真白就太可怜了。杀死将成为敌人的人并解体,接着现在就要割下誓护的头颅,这个不懂世故的女孩啊。
真白步步紧逼缩短了了间隔。
有生以来第一次看到的杀人者的眼睛,发抖到无法安定下来,而且感到恐怖——这是一旦看到誓护有什么特别的举动,便立即发动攻击的觉悟。那样的表情,让人背上感到一阵寒意。到底,能制止么?
如果是小刀或是菜刀的话还好说,手斧的头很沉重,对付起来着实麻烦。一旦让挥舞速度提起来的话,就无法简单的挡住了。誓护现在步履蹒跚,不但头痛,而且全身倦怠。说实话,连站着都很辛苦。
真白逼近一步,誓护便不得已后退半步,真白再次逼近,不得已誓护只能继续后退……
于是重复了几次这样的事情后,誓护的腰部最终接触到了坚硬的事物。
是门。
无法比喻的一点移动也做不到,不自然的硬度。到此为止一厘米也无法动弹了。总之是,穷途末路。冷酷无情的,残酷的,绝对的壁障——
不,等等。
忽略了,桃原誓护,你竟然把关键的东西忽略了过去!
真白在这里,真白在这里的话。
到底是谁,把这个房间锁上了呢?
(这样……啊……原来是……这样啊!)
这不仅仅是个密室,背后的触觉宣示着,这是个……部分密室!
仔细想想。我还有手。静下心来。绞尽脑汁。冷静,冷静透彻的计算一下。
誓护开始慢慢地计算着,在心中描绘着的是XY平面,需要求的是曲线构成的面积。(喵的微积分么?)就这样一边算着,一边用大脑思考着别的事情。
要逃出去的话,到底要怎样做才好?
很简单,打开被锁上的们就行了。
为了打破区段的壁障,究竟怎么做才好?
这个也简单,既然产生了壁障,圆形什么的利剑之类的道具——哪怕那本红色的书,去碰触门就好了。
能行么?
……不,怎么想也不可能。
从拥有强大力量,且没有实体的对手手里,夺下武器或是说相等的工具,硬压到门上?
眼前手持凶器的杀人者在步步紧逼,身体不听使唤,更何况敌人吧自己的意图全部看穿了。
太勉强了,那种事情怎么可……
——不。
不,能做到。桃原誓护的话,能够做到。
誓护不知不觉忘记了心中计算的事情。对于祈祝的思念浮现起来。最爱的妹妹的身姿。差不多要摸摸口袋了,毫无防备毫无掩饰的。意识到右手握着的东西,真白的凶器已经迫近到只有数步的距离。不过,这还不值得惧怕,只要有这个,就能把形势逆转过来。
那么,更近一些,再近,在靠近我这边一点,王牌还在我这边手中握着呢。这种事情你会体会到的。
真白更加迫进一步,手握紧手斧的瞬间。
“退下,真白。”
随着可爱的少女声音,一个人影现身了。从誓护头上,门上的天花板附近。她以鲈鱼似的姿态,门上“长”出了少女的上半身。
少女倒挂着注视着誓护,雅致地笑了。
“我应该说过的,我能读懂人类的心思嘛。”
糟糕。誓护在心中呻吟道。真糟糕,被监视了……
少女在空中慢慢翻转,从门上抽出了下半身。然后便轻盈地改变了方向,向誓护伸出了白皙的手腕。
“你的那只手里藏着什么呢?能给我看看么?”
“住,住手啊。”誓护扭转身体,将右手藏在了身后。
“我不会住手的。”
用冷酷无情声音宣告着。少女的右手抓住了誓护的右手。纤细的骨骼发出了无法想象的强大握力。誓护的手腕被轻易捏碎,血管发出了悲鸣声。
现在。演技也好,计算也好,都不能做到丝毫阻挠,使之纷乱。(前后联系,后面是誓护开始还击)
右手的东西被夺去的同时,他向着少女的手腕飞扑。指尖触到了红色封面的书,确认了手里的触感后。接着没有丝毫考虑的余裕,就趁势扭转身体,以腰部为支点向上跳跃,用柔道的话来讲就是与落体相近的体势。就这样,保持着冲刺的姿态,向着门跳了过去。
铛,伴随着铁制门的声音响起,表面像波动一样摇晃着。这巨大的反应,宣告着计划的成功。
壁障,消失了。
但是——用力推的话,门是只发出“咔嚓”的声音的,而不会打开。不仅封住了那一部分,而且还额外加上了锁。
猛烈的冲击从正下方击中了誓护的腹部。
身体被击飞起来,刚想如何,马上被可怕的膂力扭住胳膊按倒,这次摔在地板上,弹起来有五厘米。少女持续不断的妖气化为了爆风,将誓护吹飞开来。誓护撞到了半路上的桶,一边发出巨大的声音在地板上滚动着,和墙壁剧烈碰撞后才停止下来。
咳,咳。誓护不住地咳嗽着。另一边,少女摆出一副无法理解的样子,注视着手里的东西。
那是一张纸片,名片大小的厚纸。是张卡片。上面印的是画着小孩子的画。把礼拜堂作为背景,露出新婚夫妇般幸福的笑容——
“这是,这是什么。这种东西,为什么王牌……”
突然变成这样这样,果然是聪明人。
“难道……那个想法是用来欺瞒我……的诡计……么?”
说这话很令人不快,但是剧烈的疼痛是无法改变的。没有办法,只好尽可能做出来的令人厌恶的笑容。
“怎么会……那是不可能的。那种极限状态下,为了把我引诱出来而操纵了自身表层思考?是演技?还是计算?可是,那种思考,为什么……”
少女从没有过如此狼狈,用蜈蚣或是说毒蛙一样的眼神盯着誓护。
“为什么,我是在保护真白,明白么……?”
一时,誓护好像持有着真的爆炸物一样的东西。
放下不管的话真白也只会受伤。教诲师是为了保护人类的性命,才去妨碍誓护的说法从没有确证过。倒不如说,那样想的话是在是可笑。
誓护一边抚着疼痛的腹部,一边终于开始回话。
“……对你自身而言,如果这个案件能够得到解决,难道不好,么?”
“呃……感觉上是这样……”
“所以说,这不是很简单的事情么?你把院长室的钥匙交出……就像我来这里一样处理。你与真白小姐是共犯,且如果你把我们关起来的话——是怎样的计策虽然并不知道——不过要等到真白把我杀死的话,你的'案件'就'解决'不了了。”
“所以当然了,我来保护真白……为了取下那样的废纸,连自身的存在系都在更新……原来如此,抓住那一瞬间的话,的确能够碰到我。你,连这一点都计算到了……?”
黑色的瞳孔在黑暗中闪烁着,渗透出畏怖和敌意。
“真是恐怖的人类。——但是,还是很遗憾。”
少女很快有恢复了沉着,脸上浮起了她一贯平稳的微笑。靠近了踌躇失措的真白,把手放在了她的肩膀上。
“到现在为止都做得很漂亮,但是你依然是口袋里的老鼠罢了。即使将分节乖离破坏掉,这里依然是完全的密室。逃出手段什么的是不存在的。还是说,你打算活着胜过我走过去。不管怎样,你都是真白的饵食——”
少女停下了动作。消去了笑意,一动不动地盯着誓护。对于誓护来说读取思考什么的并不是什么便利的力量,对方是在思考?还是说仅仅是虚张声势。再或者说……到底,有什么企图?
“逃跑的道路是没有的?得胜的希望也是没有的?”
“……”
“我充分认识到,就是那样的事情啊。”
“——”
“我的目标只有一个。”
向上天示意,刻下满意的笑容。
“没有逃走的道路的话——打开一条就好了。”
少女的双眼在惊愕中睁开了。
没错,区段的牢笼被解开了。
将声音送达,誓护交换了一夜限定的契约——与那美丽的,令人恐惧的存在!
厌恶地咂了一下嘴,少女快速的退开。在墙壁对面隐去了身姿。
刹那间,轰隆的声音响起,厚重的天花板崩落了,瓦砾在空中哗啦啦地崩裂,变成黑色的灰烬消失了。这不自然的崩坏现象,是谁的手法一目了然。
抓住间隙逃开,誓护抓起呆立着的的真白,轻易地夺下了手斧,将手腕向上扭去。因为快速动作的原因,头感到嘭嘭地剧痛,眼前金星四散。鼻血也快要出来了。
弥漫的烟尘散开之际,头上响起了“咚,咚”的脚步声,到正上方停了下来。巨大的裂缝中伸出了仿佛银质工艺品般的少女的面孔。
“这是渎职哦,誓护。”
十分冷淡,而且愤然的样子。
“区区一个卑微的下仆,竟然劳驾主人呐。”
“哈哈……这还真是,万分抱歉了,公主。”
紧接着,艾可妮特轻飘飘地在空中跃动着身体。
誓护赶紧伸出了手。不出所料,艾可妮特丧失掉平衡,把誓护和真白当做垫子落了下来。咕咚,发出了出乎预料的沉重声音。
“疼疼疼……你在干什么呀!?”
仅仅是怒吼,头颅就在作响。大概,现在伤口又裂开了。
“哼……想,想想也不是多高。”
到现在了还是一副令人不爽的嚣张语气。将真白坐在屁股底下,艾可妮特突然抓出了誓护的右手。
“……怎么了。”拍,将那只手抓住。
很快的掸了掸誓护的手,渐渐地艾可妮特的眼角向上翘起。
“不要睡迷糊了,我可是说过要取回'钟摆'的哟”
“啊,那么……?”
“没错,你的任务已经结束了。……我赌的可是你胜哦,誓护”
觉得她似乎微微地笑了,是错觉么?
艾可妮特接过戒指,套在了右手的无名指上,这个时候,能看得出来,她的活力回来了。生气恢复了,皮肤变得有色泽起来,几乎要溢出的妖气沸腾着。
恢复了原本力量的艾可妮特,将誓护与真白一只手一个地提起,跳了起来。穿过天花板的裂缝,轻轻地出现在地面上。
裂缝上面是礼拜堂。誓护被抛在地板上,屁股碰了好几下。
由于闪电的冲击,长椅变得十分凌乱,地板上也有大洞,瓷砖和木材四处散落着。散乱而随意,在这般风情的礼拜堂里,几张看过的面孔正等着誓护。
姬沙也在,加贺见也在。都像是应被集中在这里,一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的样子,呆然地俯视着誓护。接着,在两人后面的是——
“祈祝!”
誓护忘记疼痛一般跳了起来。就在倒了的椅子对面,加贺见再后面一些。
正好手里拿着手斧,誓护马上握好手斧,打算冲过去。
“从祈祝那里闪开!你这个……”
“等等,誓护!”
像落雷一样阻止了前进。再停下脚步的誓护面前,艾可妮特轻轻地落下。
“我来给你介绍,这是你的叔父哦。”
“——”誓护慢慢地放下了手斧,“桃原……镜哉?”
加贺见默不作声,艾可妮特点了点头。
“即便如此,那个人也对你和祈祝……”
“没错,敢对我艾可妮特刀刃相向……想要将你们兄妹两个从不知道本来面目的怪物魔掌中救了出来。”
一瞬间的混乱,但是,还是马上答了出来。
原来如此,这也是正好相反。加贺见并不是要去害祈祝——
救,还是不救?手上握有人质,誓护考虑是否还要不要去威胁。
真白和姬沙做出了约定,谁也不能成为杀人者。
“呼呼呼,充满泪水的相见?那样无聊的事情先往后放放。现在就要进入正题了哟。”
艾可妮特将扇子打开,一边用指尖把玩着羽毛,一边心情愉悦地说道。
“罪人,已经在那里了。”
所有人,包括祈祝,都将视线集中到真白身上。
“……到底是怎么回事。”
很快回过神来的姬沙将真白揪起。
“你到底做了什么!不——”她痛苦地改口道:“到底,想做什么?”
快要把修道服撕破一样粗暴地摇动着对方,姬沙小小的拳头上静脉绷了起来,马上就要破裂的样子。
看不下去的誓护走到中间将两个人分开。
“不要这样,那是正当防卫。”
听到了这句话的姬沙,用充血的眼睛瞥着真白。
“……果然,是这个女人,……杀的么?”
“先出手的是那个混蛋,真白小姐不应该被责备。”
“闭嘴,你什么也——”
“我明白的!用眼睛看到的。”
“什……么……?”
“很过分的手段啊。将女性的头绞紧,在墙壁上磕碰。除了鬼畜还是鬼畜,我想那是人类做不出来的事情。尽管这样说,姬沙小姐,我觉得那家伙死了也是一个男子汉。五年前那家伙做了什么,知道了那个一个以后的话,特别的。”
姬沙的两手的力量软了下来,誓护将她的手拿开,松开了真白。
“……这样啊,暴露了啊。还是说……那个人是……”
滴答,滴答的眼泪夺眶而出。
姬沙蹲了下来,就着这样的场合里放声大哭,发出了呜咽的声音。在他人面前从不露出弱点,逞强的姬沙,在众人眼前毫无忌惮地哭着。
誓护一下子便丧失了干劲。即便是那样烂彻底的犯罪者,也有为之死而哭泣的女性。反过来讲,不管换做是谁,那种生活方式都做不到是不被允许的。不去很好理解那个的话,那是无法排解郁闷的怠慢。
“……对不起。”
不是其他人,是真白在喃喃低语。
“正如姬沙小姐所说,真白我……是怎样不要脸啊。”
看上去疲惫不堪的脸颊上,一道泪水流了下来。
“还没说,真白小姐你是如何将杀掉那家伙的事情掩藏住的?”
真白精神恍惚地看着誓护。
“因为那是正当防卫啊。真白小姐。被那样用绳子套住,几乎被杀掉也是当然的事情。会不会被问罪的话也说不准,为什么不通报警察呢。那样把尸体分尸,隐藏……不会被认定为尸体损坏,尸体遗弃么?”
代替哽咽住的真白回答问题的是艾可妮特。
“不是正当防卫哦。”
不由自主地扭过头去。艾可妮特叹息了一声,耸了耸肩。
“全部都是相反的哦,誓护。试着重新想想最初的碎片。受害者的相貌变成谁也不能辨别的样子,那是为什么呢?”
是这样,对于后来的教诲师,对于艾可妮特,为了不被真白认出——
不,不对。
这样啊,不对的话,那么事情相反的话,那个就——
并不是为了不被真白认出。
“这样啊……这是……计划性的杀人啊……”
被加以对于人类来说,毫无疑问能够致死的攻击的那位女性。被敲打,被绞首的那位女性并不是真白。
恐怕,那是和真白共谋的教诲师……真白把一开始打算杀掉的男人叫了出来,打算在黑暗中隐藏身形杀掉的。
“答得漂亮,不愧是秋牡丹的艾可妮特。”
突然,女性的声音挤了进来。
何时出现在这之间的?还是说,从一开始就在这里?
在大厅的前面,最前排的长椅上坐着的一位女性,悠然地站了起来。那向这边回首的身姿,正是被称为森修女的女性。
“唉唉,是这样的,桃原家的少爷。全部都是我从一旁指使的。”
“……你,到底是谁?”
虽然已经知道了答案,但是还是问了。
突然间,从对方脚尖冒出了感觉像是烟一样的东西,下一个瞬间,白色的火焰便燃烧了起来,一瞬间便吞没了修女整个人。
伴随着噼啪的声音,表面全部燃尽,修女的身姿变了。
“……君影小姐?”
这是另一位教诲师,之前敲诈了誓护的那个黑发的少女。
“那不是我的名字呐,那只是和真白所说的假名而已。”
誓护又照例开始了对于积分的心算。事到如今不管如何,誓护只想到最后都尽力做到最好。
“我想没有自我介绍的必要了,你对我是再了解不过了吧。”
少女的视线越过了誓护,望向了艾可妮特。
“好久不见了,艾可妮特。丽王六花的公主大人。”
“哼……将钟摆的时间加快,使得临时的肉体老化了呢。”
“唉唉,是的。为了帮助真白,借用了森女士的名义和外形呢。”
“真是卑鄙,真像是你这样的人才能使出的无聊手段呢——铃兰。”
知己?
誓护一点也不吃惊。世界中不知道有多少'大罪'成为了教诲师的'案件'。为了那些而投入追踪的人员的人数,那会是多么的可观。
如果,这并不是稀有状况呢?
单纯的偶然么?不,还是说这是什么人的作为……?
“是啊是啊,话正说到一半呢。”
教诲师的少女——被艾可妮特称为铃兰的人——转过身来正对着誓护。“